在太庙立碑,亏他想得出来。在太庙立碑谁能看到?列祖列宗看到了有用么?
摆明是有人在暗地里给吴王挖了个坑。诱使他跳了进去。这个人藏在暗处,不动声色地搅弄风雨。倘若自己不在东渭桥立碑,转而把碑立在太庙,便是对神策功绩的一种否定。民众也无法感受到国家权威。他暂时想不到谁有这样的立场。但很明显的是,这个人打算利用吴王,毁掉中枢树立的威信。
闭了闭眼,魏帝冷声道:“行了,滚回去闭门思过一月。”
“谢父皇。”吴王忙道。
令张让将吴王从后殿送走,魏帝视线移到太子身上。
“回去让太医好好看看伤。”
“是。”
殿外的众人,见魏帝走了。自然也不敢久留于此,旋即相继离开。
和崔邵、岑羲作别后,裴皎然一人漫步在驰道上。走着走着,前方多了一人。
“做什么?”裴皎然止步笑道。
“你不饿?你都没动几口。”李休璟上前牵起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去神策公廨,你想吃什么?”
虽然是帝王赐膳,可那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他是行伍之人。风餐露宿的时候,也嚼过冷硬的干粮,对吃食并没有特别讲究。
方才他瞧见,裴皎然皱眉。他便知道魏帝的赐膳不符合她的口味,她象征性地动了几下筷子,便搁筷静坐。
睨他一眼,裴皎然轻哂,“你也不怕外人知晓你我的关系。”
闻言李休璟轻笑一声。二人并且往神策公廨去。
跟着李休璟进了他的公房。裴皎然站在窗前,望向不远处沙场上操练的士兵。
“徐缄调了多少人走。”裴皎然问道。
“三千精锐。”李休璟端了茶递给她,“纪功碑的事,你觉得……”
接过李休璟递来的茶盏,啜饮一口。裴皎然刀:“是对你的安抚,和天子示功。纪功碑这件事没什么不好的,对你,对皇权都好。”
“难怪你方才会那样说。不过吴王是不是被人坑了,我看你一直看着太子。难不成是太子做的?”李休璟问道。
“不全是。纪功碑的设立,直接影响到朝廷的威信,立在太庙不如不立。”拇指在杯沿上划过,裴皎然一哂,“但瞧太子的样子,我觉得他多半知情。至于他有没有刻意引导吴王说这话,可就难说咯。”
虽然储副之位稳固,但太子也不是没心眼的。在出逃的路上,让吴王占尽风头。回来后反戈一击,也是权力场上的寻常戏码。
“那日太子寻你也是想拉拢你吧。我记得你那日说没有答应他?”倚着窗,李休璟望向裴皎然。
“陛下势力尚存。这个时候卷进去,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裴皎然把玩着杯盏,“再说了,时机合适时选择的立场,往往会带来不一样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