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凝水滨,车逶山侧。与子之别,思心徘徊。别理千名,有别必怨,有怨必盈。盈则有亏,亏则难平,可此时不当。李休璟亲吻她颈上搏动处,轻轻磨吮。手指抚着她肌肤,带起颤栗。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李休璟睁开眼,不满地轻轻在她腰上一掐。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濡湿落在了微膨的玉色上,轻扫着每一处,也均抹着每一滴甘霖。江上弄潮,断红堕点化相思。【注1】
到底也没过分放纵。闻得巡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时,李休璟适时的放开了她。心魂也随着脚步声的接近,慢慢平息下来。
二人并肩躺着。
“还有两日就到濠州了吧?”李休璟道。
“嗯。算算日子奏疏也应该快到长安。最好是赶在韦皋来之前送到。”裴皎然眨了眨眼沉声道:“不过我还不想那么早下去。等韦皋来吧。况且我也想瞧瞧,这濠州刺史到底有多大能耐。”
在裴皎然从扬州出发时,濠州刺史袁公台已经收到了消息。不过他依旧对此没有理会。
袁公台年愈五旬,已经不是年富力强。而濠州刺史只有从四品,相对于其他人而言,能到从四品已经是极限。可对出身汝南袁氏的他来说,从四品还不够看。毕竟不是世家高门的贾公闾、岑羲之流已经位列二品,如何让他不着急。为了晋升他这些年投了张让的路子,奈何效果甚微。
正因如此,他对濠州的淫祠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濠州比不了其他州,没那么富庶。两税三分下留在州府的,没多少钱。他想升迁记得多进奉,向中枢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个法子也有弊端,此次就把裴皎然得罪了。眼下对方已经在兴师问罪的路上,好在百姓们相信逢灾的时候,是梓华神救了他们。对其百般回护,不然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随着裴皎然来濠州的日子越来越近,袁公台丝毫没有担心的表现,也不去派兵拆毁淫祠亦或者是整理州府文牒。反倒是派人加强了各处入口的防卫。
这一日袁公台带着司马,在州廨内点校军械马匹。身旁除了州司马外,还另外有一朱衣内侍。正是蒋昇。
蒋昇听着仓官令的汇报,不7禁感慨,“这小小濠州,真是富庶。不过好像听起来和新法有关。”
“她只是想了个新法而已。若是没有地方配合,不过一纸空谈。眼下倒好,尝到了甜头就什么都想做。”袁公台讥诮一笑,“也不怕将来人亡政息。”
蒋昇一哂,“甭管是不是人亡政息。反正她也不愿意和光同尘,死了也算不上什么。”
“贵珰的意思是?”袁公台问。
“沈云舟是个幌子罢了,而裴皎然不会看不出。真正的杀招还得靠你。”蒋昇笑道。
袁公台点点头,“某明白。”
送走了蒋昇,袁公台回到公房,坐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人来报。
来人疾跑进了屋,一面喘着气,一面开口道:“使君出事了!那些梓华神的信众,纵火焚了驿馆。眼下已经带人往城外去,说是要在半路拦截裴相公。属下刚去武库的时候,发现武库内少了五十张弩,箭矢少了两百余支。”
下属说完最后一句时,已经是惊恐到站不稳。最终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也重重磕下。
夜间寒凉本就重,听闻此言的袁公台瞬时觉得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