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殿下。”裴皎然笑着唤了声。
听见裴皎然的声音,吴王神色一冷,淡淡道:“裴相公有何事?”
“臣只是在想吕翌哪来那么大胆子,假借殿下您的名头,在昭应作威作福。这骊山的奇珍异宝,也不知被他祸害了多少。”裴皎然眼中泛笑,“如今被人举告,也是罪有应得。可惜浪费了殿下您的一片苦心。不过臣以为,殿下您如今还是要以收书一事为重,好给陛下作为寿诞的贺礼。”
话音甫落,惹得吴王瞪她一眸,转身拂袖离去。
一旁的太子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李敬,“李卿今日辛苦,早些回中书省。”
听出太子是有话要和裴皎然说,李敬拱手施礼后,转身离开。
太子和裴皎然一块步出太极殿,走在廊庑上。
“裴卿不希望李敬被招揽?”太子问道。
闻问裴皎然点点头,“殿下您也瞧见了,李敬是把好刀。这样一把好刀怎么能放在吴王手里。况且李敬今日此举,必然会被寒族出身的士人赞赏,若被吴王招揽,岂不是又为他增添筹码。”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太子道:“你提议收书一事,长安诸世家都还算配合。不过所献书籍并非什么珍奇典籍,实在是可惜。吴王眼下一心在开府之事上,对这事过问甚少。孤每日都派人去向他汇报收书的进度。”
知晓太子虽然是负责收书,但这事断然轮不到他事无巨细地盯着,自然有东宫的属官们来操办。至于汇报给吴王,也是顺手的事。
“这事要走的路还长着。殿下您不必急于一时。”裴皎然莞尔,“臣还要去中书省谢罪。容臣告辞。”
“苏敬晖不如你。卿完全可取而代之。”太子笑容微展。
迎上太子的目光,裴皎然倾唇。
辞别太子,裴皎然直奔中书省。虽然说政事堂就设立在中书省,但是因为贾公闾一直担任秉笔宰相的缘故。中书令的公房,只能搬到了中书省另外一处。
甫一推门而入,只见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卷宗,显然是被人当做发泄之物丢的。一旁还跪着垂首的书令史。
“苏相公。”裴皎然拢袖唤了声。
“哼。”苏敬晖冷哼一声,“不敢。裴相公如今都敢越俎代庖,指使李敬越过我这中书令上奏弹劾张让,实在是叫人刮目相看。”
听出苏敬晖话中的讥讽之意,裴皎然神色如常,“你我同为政事堂的相公,此事算不上越俎代庖。”
似是被她一语噎住,苏敬晖额头上青筋暴起,抓起案上茶盏,又重重搁下。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道:“你好生盯着李敬,莫让他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等她开口,苏敬晖摆摆手示意她赶紧离开。
抬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敬晖,裴皎然唇梢挑起一丝弧度。继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