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下,京兆尹连忙将笔拾起来。看着面前的裴皎然。
“无妨。你继续说下去。”裴皎然温声道。
“他足足给了我们十万贯,要我们去刺杀元彦冲。并且伪造他是被山贼截杀而亡。”
闻得山贼劫杀四字,裴皎然禁不住轻嗤一声。京畿一道向来太平,尤其是骊山脚下,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山匪从何处来?
“裴相公,草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高个子黑衣人和盘托出,眼神真挚,似乎没有半点隐瞒。
打量三人一眸以后,裴皎然缓步走到京兆尹身边。拿起搁在桌上的前三人的供词,翻阅起来。和这三人供词无甚差别。
敛了面上笑意,裴皎然回望向三人,“那十万贯你们都花了么?”
“还没来得及花出去。因为还能截杀到元彦冲,对方只付了一半钱。钱就藏在长安城外的香积寺里。”
“某会派人去核查情况。如果属实 自然会放你们离开。”说完裴皎然又看向京兆尹,“把他们几个分别关押,不要让其他人知晓。”
应喏后,京兆尹唤了典狱进来。将三人分别带走关押。狱中巡查的时候,必须有人陪同一块。
审讯室内的味道实在浑浊。京兆尹索性将裴皎然请了出去,把内室收拾干净。又让庶仆奉上茶水,亲自招待。
“裴相公,早上武侯带人来的时候。是说这几人是刺杀您,怎么好端端变成元中丞。”京兆尹一脸不解。
把玩着手中茶盏,裴皎然轻笑,“行刺当朝宰相罪名不是更大一点么?不过,你要递奏状上去,写刺杀元彦冲就好。不必提及我。”
“这……”京兆尹目露犹豫。
秋日干燥,又在京兆狱讲了一会话。裴皎然自觉口干舌燥,不由饮了几盏茶。
茶水甘甜,裴皎然呷茶于舌尖。好一会才开口道:“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对你只会有好处没有坏处。京兆府的茶,倒还不错。”
等京兆尹回过神时,裴皎然早已经起身离开,没了踪影。若不是桌上还有两个空茶盏摆在那儿,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眼花,没看清楚。
蹙眉思忖片刻,京兆尹叹了口气。尽管他有些好奇,缘由是什么。但是他似乎没有身份搅合进这件事里,一探究竟。
思绪至此,京兆尹起身往公房走。在案前坐下,提笔按照裴皎然的意思。将元彦冲遇刺一事和刺客的供词写在一块,矛头直指内侍省的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