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谢谢大人。”张戬笑呵呵的拿了银票就跑。
等张戬回来许晏知已然睡了一觉,实在困倦。
许晏知接过大氅,看着张戬递给她的余钱,道:“用这些钱让厨子做点好吃的,酒就别喝了,明日还要赶路,让随行官役也吃顿好的。”
“知道了,大人。”
“付白呢?”
“被刺史叫去了。”
许晏知闻言蹙眉,“刺史找他作甚?”
“让他回来找我。”
“是,大人。”
许晏知松懈下来一时无事可做,就打算上街逛一逛。
原本只是想随意逛一逛,可再回来时手里的东西提的满满当当。
付白一直在等她,见她来了,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忍不住说:“大人,真打算在这过年啊?”
这是囤年货呢?
许晏知双手被释放,这才呼了一口气,道:“年关嘛,想着给我爹他们,谢辞他们带点东西回去。”
“那个红线包的,是给你的。”
付白闻言一喜,却在找的时候默了。
年关卖的东西都是用红线绑的!
许晏知也反应过来,面不改色道:“是双棉靴,你再找找吧。”
付白这才找到,刚要说话,许晏知又说:“帮张戬的也找出来给他吧,是个长木匣子装的。”
“是这个吗?大人。”
“嗯。”
付白抱着东西,有些犹豫道:“大人,章大人方才找我了。”
“什么事?”
付白磕磕绊绊地说:“章大人说,想约见大人。”
“你怎么回的?”
付白:“也不是章大人想约见大人,是章大人的千金,想见一见大人。”
付白此言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同她说我没空。”
“属下回绝了,但章小姐好像不信。”
“不信?”
付白点点头,“嗯,不信。”
许晏知哼笑一声,“不信又如何,左右她又见不到我。”
张戬进来说:“大人,外头有个章小姐要见你。”
许晏知:“......”
“说我不在。”
张戬“哦”一声,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他又回来,“大人,她说她不信你不在,要亲自来看看。”
“啧。”
许晏知有些不耐,“付白,让章大人把她带回去。”
“是,大人。”
许晏知让张戬守好房门,“你若放她进来了,你就留在延州吧。”
许晏知在屋内饮茶,章蕊心在屋外,张戬守在屋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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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拦我,识相的就快滚。”
“大人不在,章小姐请回吧。”张戬面无表情的说。
“不过一个看门的狗,有什么资格拦我?”
“敢拦本小姐,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让开,不然我要你好看!”
章蕊心的话不足以惹怒张戬,却让屋内听得一清二楚的许晏知蹙了眉。
房门缓缓被打开,“我知道你爹是章鑫杰,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许晏知没迈出去,而是就站在门口,张戬往一旁挪了挪。
章蕊心见到许晏知的一瞬就呆愣住,入眼的人身量很高,大氅在身显露贵气。明明嘴角微微含笑却笑意不达眼底,眉眼间尽是寒凉还有分愠怒,就这么睨着她,竟叫人无端生寒。
她很快恢复神智,回道:“你就是许晏知?”
许晏知闻言蹙了眉,薄唇轻启:“没礼貌。”
她的声音不轻不淡如闲谈一般,却莫名能感觉到她说这话的情绪明显不高。
章蕊心红了脸,听出许晏知说的是自己,一时恼怒,却又莫名忌惮许晏知不敢轻举妄动,生硬的回道:“我不知你爹是谁。”
“听过许昌茗吗?”
章蕊心闻言脸色煞白,仿佛周身的血被一寸寸抽干一般动弹不得,直冒冷汗。她听章鑫杰不止一次的提起过,许昌茗——两朝太傅,家世显赫,在京城极有威望,就连圣上都要给几分薄面。
许晏知也没料到她爹的名讳作用这么大,都把人吓成这样,原本还想问问她要怎么让张戬好看的,这样一来倒让她没了再开口的念头。见到付白领着章鑫杰姗姗来迟,许晏知轻飘飘一句:“跟你爹回去吧。”
许晏知将房门关上,不再理会门外的喧闹。
待外头终于归于平静,许晏知把张戬和付白唤进屋。
“坐吧,我问你们点事儿。”
“大人尽管问,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爹为何名声这么大?”许晏知虽然知道这两朝太傅的身份显贵,但也不至于把人吓成这样。
付白和张戬一起摇头:“大人,属下也不知道。”
许晏知冷哼,“这就是你说的让我尽管问?”
付白讪笑,赶紧说:“属下来京城的时间也不长,属下知道有个人,就是这次的随行官役,是京城的老人了,属下把他找来。”
付白领了个人回来,自称马福,就是京城本地人。
“我且问你,我爹的名声怎的这般大?”
马福小心翼翼的回道:“大人你有所不知,三年前,京城有个姓萧的翰林院掌院学士,因为得罪了许太傅,许太傅提着剑就逼到他府门口去,没过几天,那个姓萧的人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局。不止这个人,还有京城的好几家大人,因为帮他求情,直接被降了官,调出京城去。总之只要是得罪了许太傅的人,轻则贬官,重则满门抄斩。”
望着马福一副忌惮的神情,许晏知内心有些复杂。
说好的以德服人呢?
怎么还提着剑逼到人府上去了?
许晏知挥挥手,马福便退下去了。
张戬默默鼻尖,“轻则贬官,重则满门抄斩。”
付白喉头一紧,“大人,属下之前去你府上的时候没有什么地方冒犯到许太傅吧?”
“那可不一定。”许晏知留下这么一句。
看来不止许晏知有事瞒着许昌茗,许昌茗也有事没告诉许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