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兴广场人头攒动,吵吵嚷嚷等花灯揭晓。
李公公将鼓槌呈上来,“圣上,时辰差不多了,该击鼓揭布了。”
靳玄礼接过鼓槌,连击三下,闻鼓声万民兴。万兴广场的百姓听得鼓声同时鼓掌呼喊起来,花灯旁的主管官员便纷纷上前围住花灯,分扯住花灯黑布。
在百姓三声呼喊下,将黑布一齐扯下。
黑布揭下瞬间,万兴广场一片寂静,不止百姓,就连巡街守卫都忍不住顿足仰望,无声惊叹。
短暂静默后便是蜂拥的惊呼。
由下往上而去,底层是河流状且不光是形状这么简单,仔细听还有水流声,时常有游鱼影子映透而出。
人群中有人惊道:“不仅有水,还真的有鱼啊。”
杨禄身为工部尚书便由他担任主讲官,他向靳玄礼介绍道:“圣上,自下是河流状,外围一圈有水流,水流自花灯内部流出,水中有鱼更为精妙。”
“往上是高山,树木葱茏,还有不少动物模型镶嵌其中,而山顶之上是一座金玉殿堂,殿中陈设与圣上御书房的布局大致无二,意为君王高于山水,俯瞰景观,仰立万民。”
“整灯有五丈。”
“灯会自下而上渐渐被点亮,灯中机关随灯亮会一一显现。”
靳玄礼一抬手,“静观即可。”
最底下的水流部分亮起,游鱼身影更加明显,再往上的高山部分也亮起,亮起的同时各种动物模型从山中现出身来,又放出一阵青烟,伴随青烟而出的是一白衣女子,她再台中起舞轻歌,恍如仙子下凡美不胜收。
最顶上的殿堂为逐渐亮起,殿中有人朗诵诗文,歌颂沅朝,称赞圣上。
诗文结束后,烟花紧跟着在百姓头顶绽放,人们个个拍手叫好,惊于此时此刻的美景。
而在烟花绽放的同时,街道上百姓中有人掏出武器,挤开前方百姓,朝万兴广场而去。护城司的人察觉不对,一拍其中一人肩膀,“挤什么?来得晚了就进不去万兴广场了,就只能在这儿看。”
那人二话不说反身一把匕首刺来,万幸反应迅速躲得及时才没被伤到要害。顷刻间打斗一触即发,百姓惊叫四散,护城司将百姓护在身后,其中一领队对百姓道:“诸位安心观灯便是,宵小之辈有护城司来解决。”
不止是护城司已经开战,大理寺诸多人马也已经交手,谢辞原要和李忠明一同带队,却因圣上将太子送出便不得脱身,他守在靳玄政身边,在观景楼上望灯。
打斗皆在街道,万兴广场上的热闹丝毫不受影响。沈玉林混在大理寺的人中一同出力,沈玉寒则是佩剑守在今夜一同观灯的官员女眷中。
又是一阵烟花轰响,热闹的不止宫外,宫中也热闹非凡。
“不好了,有人闯进宫来了!”
随着小太监的惊慌叫喊,了望台上官员纷纷大惊失色,四处躲避。许宴知提剑护在靳玄礼身前,了望台中守卫不多,此刻都提起武器守在楼梯口。
涌上来的叛军众多,楼梯口的守卫也难以招架,许宴知迅速吩咐一声,“李公公,寻一把剑给圣上防身。”
说完,她便将剑出鞘,迎敌而去。
有了许宴知的帮忙,楼梯口暂时被守住,底下的人似乎在等命令不敢轻举妄动,而许宴知与剩下几个守卫就守在楼梯口。
许宴知得空望一眼四下惊慌逃窜的官员,大喝一声:“诸位可得想清楚了,若护不住圣上,今夜过后便皆以逆党论处!”
官员纷纷愣住,许宴知此刻面上、衣上皆是鲜血,手中握的剑刃上还不断往下滴血,她凝眉冷睨众人,周身散发着寒意,让在场官员不禁打了个冷颤,此时的她似乎与平日嬉皮笑脸偏爱散漫的许宴知截然不同,她握在手中的剑是能要人性命的,方才的打斗他们也都瞧在眼里,许宴知瞧着文雅却是手起刀落,杀人毫不留情。
许宴知见叛军未动,便提着剑便朝官员躲避处而去,吓得他们纷纷往后退,“许大人,许大人,你别过来了,当心叛军又上来了。”
她一歪头,“诸位当真想当逆党?”
他们急忙摇头,纷纷跑至靳玄礼身边。
靳玄礼一抬手,“好了,许宴知,指望他们救朕,朕不知都死了几回了。”他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官员,反而将官员护在身后,“朕既为君王,又岂会坐视朕的大臣有性命之忧?”
许宴知暗自一勾唇角,扫一眼他身后官员,今夜过后,恐怕除杨禄以外的人都会明白自己该站在哪一边了。
“君王?哀家奉劝各位还是识时务些,还看不清局势么?今夜过后天下是由谁来做主诸位还不明白吗?”
楼梯口的叛军让出一条路来,太后雍容华贵的上了楼梯,守在那的守卫一时不知是拦还是不拦。
许宴知冷笑,“太后娘娘未免太自信了,娘娘只想着统领政权,可曾想过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坐稳江山?”
“放肆,许宴知,这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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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许宴知说得不对吗?太后,朕的天下你当真能坐稳吗?”靳玄礼冷眼望着,说:“太后,朕才是君王。”
太后冷笑着,鲜红的蔻丹拂过发鬓,挑眼间满是不屑与狂妄,“当年你连太子之位都是哀家赏的,你有什么资格与哀家争?”她双臂一抬,“看看现在的局面,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楼下皆是哀家的人马,杀不杀你们仅在哀家的一念之间。”
她又指着靳玄礼背后的官员,“你们还指望一个末路君王来救你们吗?”她又指着杨禄,“你的主子今日告假,逃过一劫。你别太天真了,你的主子与他对立,他难道会护你性命?”
许宴知冷声道:“太后娘娘何必在此蛊惑人心?自古忠良只追随正道,太后娘娘不如扪心自问,您是正道吗?” 小说免费大全
“哀家为何不能是正道?许宴知,你不过就是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哀家?你那姐姐也是活该!你们姐弟俩生来就是挡哀家道的,死了最好。”
靳玄礼沉下脸,“太后!你当真能把自己当正道吗?朕的生母是因何而死难道你不清楚吗?你为巩固自己地位,杀母夺子,自父皇在世之时你就狼子野心,勾结官员,你可知你的那些幕僚做的都是什么腌臜事?”
“正道?天下岂会有如此正道?”
太后面色铁青,指着靳玄礼狠狠道:“都上来,给哀家把这些人都杀干净!”
“谁若是能杀了他,哀家封谁为护国大将军!”
“我看谁敢!”许宴知立马提剑护在靳玄礼的身前。
靳玄礼挑眼一笑,“太后,你未免太小瞧朕了。”
话音刚落,楼梯下便是一阵厮杀声,有人大喊:“娘娘,是禁军!”
太后面色一白,“不可能!你怎么会还有禁军?你的人不是都被哀家杀干净了吗?”
她又冷声大笑,“你说你心系百姓,你却不将禁军调出,你可知今夜会死多少百姓?你这样的君王难道就是正道?”
许宴知淡淡道:“今夜百姓安好,有瑞阳王在,伤不到百姓。”
太后闻言有些踉跄,但依旧冷笑,“许宴知,你以为你能赢吗?瑞阳王难道不明白其中道理?你赢了哀家又如何,你能保证瑞阳王不会趁机攻入宫中,一举拿下你们?”
许宴知轻一笑,“娘娘别忘了,瑞阳王也姓靳玄。”
靳玄礼冷冷开口:“就算真如太后所说,瑞阳王会趁人之危,但城外的人马也不会让瑞阳王赢了朕。”
太后神色有些复杂,她紧紧盯着靳玄礼,半晌才嘲讽道:“你是真的长大了,倒是哀家小瞧了你。”
她一字一句道:“你凭什么抢了我煜儿的位置?煜儿才该是天下之主!哀家当真是后悔,当初就不该将你养大!”
“倘若太后当初不自私的杀母夺子,你的煜儿还真有可能是君王,可惜,人在做天在看,你害朕生母,你的煜儿便也活不长。”
靳玄礼的话犹如尖刀狠狠扎进太后心口,厮杀声渐渐止了,乔赋笙快步上楼跪在靳玄礼面前,“微臣救驾来迟,圣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