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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溱州(四)(2 / 2)

当官日常 十六音 2494 字 3个月前

许宴知笑眯眯的,“自己想。”

她驾马折返,“贺大人,最后一只兔子回来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贺宏鸣连忙跟上。

他们返回山脚下时许宴知朝着苏年勾唇一笑,“苏大人,我需要一个解释。”

沈玉林当即道:“拿下。”

苏年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压制住了,他怒气冲冲瞪着许宴知,“你什么意思?” 诸天武命

付佥也懵了,但还是道:“许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许宴知抱着手,居高临下睨着苏年,“应该是苏大人该同我们解释解释吧。”

苏年想要挣扎却被压制得更紧,他死死盯着许宴知,“许大人未免欺人太甚!京城来的又如何?天子宠臣又如何?我再不济也是溱州长史,你怎能如此对我?”

许宴知收敛了笑意,面若寒霜,“那敢问苏大人为何要勾结山匪?”

“你胡说!我何时勾结过山匪?”

“前些日子你们商讨的剿匪方案中,贺大人所知是从林坡崖攻入旗山,付大人所知是从断崖攻入,而苏大人你知道的是从鹰崖攻入。那么请问为何只有鹰崖埋伏了山匪,而其他两崖皆无人?”

苏年冷冷一笑,“难道他们山匪就不能有所防备?不过是恰巧在鹰崖设防罢了。”

“可今日是山匪休息闲散之日,谁会在今日设防?”许宴知冷眼望着苏年。

苏年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付佥僵在原地,“苏年,你……”

苏年冷笑,“我如何?”

贺宏鸣脑中如轰鸣一般半晌没反应过来,“苏大人,你竟与山匪勾结?难怪我溱州匪患如此严重,竟是因为有你在暗中通风报信?”

苏年大笑出声,“是我又如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朝廷俸禄如何够我花销?我若不与山匪勾结又如何获得钱财?”

沈玉林眸中寒凉隐有失望之色,“苏年,身为朝廷官员与山匪勾结,你可知罪?”

苏年身子僵了僵,片刻后便不再挣扎了,任由人将他压制,犹如提线木偶一般毫无生气,他嗓音微寒,“知罪。”

沈玉林轻叹,“带下去。”

回去的路上沈玉林仍在感叹,“我甚至从未怀疑过苏年,我只道他为人直率,不喜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

许宴知只淡言:“知人知面不知心。”

洪辰溪问:“你怎知今日是山匪休息闲散之日?”

“之前我在街上闲逛时曾救济过一对落难夫妇,男的名叫徐浩,他前些夜里曾寻过我,同我说起他当时被山匪劫路时的一些细节。”

“徐浩当时听到那山匪之间交谈,‘干完这一票,明日终于得以休息了,这每个月来我最期盼的便是明日’。徐浩同我说了日子,我一听正是今日。”

沈玉林点点头,“所以你才不让我另改他日。”

沈玉林又想起什么,“一会儿审问苏年,让我去吧。”

许宴知:“需要我陪你吗?”

他摇摇头,“就我去吧。”

许宴知拍拍他的肩,“我知你欣赏他,可毕竟事实摆在眼前。”

小主,

“嗯,我有分寸。”

……

牢中昏暗,仅有微弱烛火闪动。

沈玉林静静望着苏年,“你为何要与山匪勾结?”

苏年垂着头,昔日官袍脱身,只着囚衣。他只静静坐着,整个人隐在暗里,宛如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沈玉林又说:“我查过你的卷宗,你娘身子不好,她老人家最骄傲的便是有个当长史的儿子。”

苏年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颤,终于掩面而泣。

“你所图钱财,是为了给你娘看病吧?”

苏年哽咽道:“能不能……别告诉我娘?”

沈玉林静默片刻,“好。”

苏年终于肯开口:“我娘的病不能根治,只能一直用药吊着,而药中有几味药材价格不菲,饶是长史俸禄也供养不起。”

“我走投无路之时有个人来找我,他自称是旗山匪首范旗方,他说他想同我做笔生意,他知道朝廷加大了剿匪的力度,所以让我在剿匪之时提前透露攻打计策,而作为交换,他会给我送来钱财,让我给我娘看病。”

沈玉林:“所以你就答应了。”

苏年哀嚎,“我没办法!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如果不答应,我娘就喝不起药了,没了药她会死的!”

沈玉寒又是一叹,“国有国法。”

苏年身子一抖,低低道:“我知道,我也不求别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只希望你们能瞒一瞒我娘。”

“侯爷!侯爷!”小吏急匆匆跑来。

“侯爷不好了,苏母上吊自缢了,只留下一封信。”

苏年猛地起身,紧紧抓住牢门,“你说我娘怎么了!你说我娘怎么了?”

沈玉林蹙眉,“怎么回事?”

小吏道:“也不知是谁漏了风声,说苏大人为钱财勾结山匪,苏母听闻后只留下一封信就上吊了,我们的人去的时候,苏母身子都凉了。”

苏年呆愣在原地,片刻后跪在地上大哭。

沈玉寒将小吏手中的信递给苏年,终是没再继续审问。

苏年颤抖着拆开信。

“苏年吾儿,为娘病重拖累,误了吾儿大好前程,自知罪孽无颜面对吾儿孝义,今唯有一死方可不拖累吾儿,吾儿不必伤怀,为娘心甘情愿,愿来生再续母子情谊,届时为娘定不会拖累。”

牢房中传来崩溃嘶声,沈玉林心下不忍,退出了牢房。

牢房外许宴知在等他,见他面色不佳,她问:“怎么了?”

沈玉林嗓音有些沉闷,“苏母死了,苏年为财也只是为了给他娘看病。”

许宴知长舒一口气,“溱州路边有很多乞丐,他们曾经也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可因匪盗个个家破人亡,流落街头。”

“沈玉林,他们也难。”

“饶是苏年再有苦衷,他与山匪勾结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事实也改变不了。”

“正因他是官,他才最是不该。”

沈玉林静静听完,“我明白。”

“他自有律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