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在旗峰寨睡了一晚,清晨起时她去寻洪辰溪,可洪辰溪并未在房中,许宴知心下一跳,难不成洪辰溪一夜未归是一直和范旗玉在一起?
她当下一叹,又是一件麻烦事儿。
黑锋不耐烦的朝她喊着,“喂,我们老大找你。”
许宴知笑眯眯的,“找我作甚?”
黑锋瞪她一眼,“我怎么知道?找你你就快去,磨蹭什么?”
许宴知跟着黑锋去找范旗方,一路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怪,实在是怪。
旗峰寨以往不是没有绑过人来索要赎金,可谁也没有许宴知这样的待遇,不仅能有自己的房间,还能在寨中自由行走,现下还被黑锋亲自带去找范旗方。
众人实在想不明白,这新绑来的姜宴到底是何方神圣? 银狐
“我那个朋友呢?”许宴知毫不客气的问。
“旗玉和他在一起,他不会有事。”
范旗方朝她笑了笑,“坐。”
许宴知坐下,说:“找我来作甚?”
他却问:“用过早膳了吗?”
许宴知:“......”她越发觉得范旗方不对劲了。
她转了转扳指,不理会他的问题,“你当真不放我朋友?他是书香世家,你怎可逼他入赘匪寨?”
范旗方大笑,“书香世家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我妹妹看上的,就算抢我也会给她抢来。”
许宴知蹙眉,“你说你有道义,不还是出尔反尔之辈?”
范旗方眉眼轻狂,他道:“这是在旗峰寨,这儿的规矩是我定的,就算出尔反尔你又能如何?”
许宴知静静望他一眼,淡下神色,“我要见我朋友。”
“好。”范旗方朝外头唤了一声,不多时便有人带着洪辰溪进来了。
许宴知问他:“宁殊,你怎么样?”
洪辰溪摇摇头,“无碍。”
许宴知离得近,瞥见了洪辰溪衣领微皱,她轻咳两声全当没瞧见,她压低了嗓音,“宁兄,受委屈了。”
洪辰溪无言凝她片刻,他知道许宴知话里的意思,耳尖渐渐浮红,轻声解释:“没有。”
范旗方打断许宴知和洪辰溪的低声谈话,他看向洪辰溪的目光有些寒,“旗玉属意你,你可愿入赘我旗峰寨?”
洪辰溪冷笑,“范寨主未免欺人太甚。”
范旗方冷冷道:“你不愿也得愿,你人在我旗峰寨,万事由不得你做主。”
“来人,将我旗峰寨的姑爷请回房。”
“宁殊,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洪辰溪轻一拂袖,“我自己走。”
许宴知见洪辰溪要走便也跟着要走,谁知范旗方叫住她,“姜小少爷,你还不能走。”
许宴知和洪辰溪短暂对视,她道:“为何?方才你也不说要见我的理由,现下又不让我,范寨主,捉弄人很有意思吗?”
范旗方轻笑,“姜小少爷不是还未用早膳么?不如同我一道?”
洪辰溪紧紧盯着许晏知,心中升起异样,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握住许宴知的手腕。
许宴知冷道:“可我并不想同你一道。“
范旗方不见恼意,“那就吩咐人送到你房中去。”
“随你。”
许宴知自然也察觉异样,她同洪辰溪一起出去,洪辰溪不动声色的松开了她的手腕。
“你与范旗方认识吗?”他问。
“不认识,但他对我的态度很奇怪。”
洪辰溪眉头紧蹙,薄唇微抿着,望着许宴知有些欲言又止。
许宴知问:“怎么了?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洪辰溪静默片刻终是叹息摇头,“没什么,总之你多提防范旗方。”
许宴知有些犹豫,“你昨夜......”
“昨夜范旗玉的确来找我,她带我去旗峰寨的高处看星星,夜里光亮不足,我在高处只能将整个旗峰寨看个大概,若是白日再去一趟,应能看得更清楚些,范旗玉昨夜喝了酒不让我离开......我在椅子上睡了一晚。”
虽然不合适,但许宴知还是忍不住想笑,她道:“你没吃亏吧?”
洪辰溪耳尖再次泛红,垂下眼眸,“没有。”
许宴知拍拍他的肩,“宁兄,有时候生的太俊俏也是个麻烦。”
许是这话被她说得调侃意味太重,洪辰溪深吸一口气,“姜少爷应是最有感触。”
许宴知被噎了一下,她一挑眉,“我还道你不会拿话堵人呢。”
洪辰溪静了一下,他的确从未玩笑般拿话堵人,他在朝堂因性子清淡不善与人结交,说话做事皆按清直规矩,就连玩笑都不曾开过。他倒也有过拿话堵人的时候,但那时是看不惯对方偷奸耍滑,趋炎附势的性子。
洪辰溪淡淡道:“还是会的。”
许宴知笑笑,转言问他:“那范旗玉会使鞭子,你同她一起时多加小心。”
许宴知回想到范旗玉拿着鞭子的娇蛮模样就一阵头大,洪辰溪是纯正文官,她真怕范旗玉的土匪性子上来对他霸王硬上弓,那他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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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辰溪知道许晏知的言下之意,他轻叹一声,“姜晏,还不至于。”
许宴知耸耸肩,没接话。
范旗玉其实并不会使鞭子,那鞭子不过是她用来装装样子的,洪辰溪昨日同范旗玉一起时便发现了,范旗玉拿鞭子的姿势极不熟练,应是不经常使用鞭子的。
范旗玉昨夜领着洪辰溪到高处看星星,到底是少女心性,范旗玉满心满眼都是眼前清冷俊朗的洪辰溪,可洪辰溪心静如水,他在看的是旗峰寨的布局地形。后来娇羞的姑娘请他喝酒,洪辰溪滴酒未沾她却醉得迷糊,紧紧扯着洪辰溪的衣袖不让他离开,洪辰溪教养极好,尽管疏离却也不曾对范旗玉不管不顾,他将范旗玉送回房。奈何她醉酒娇蛮扯上他的衣领想要亲他,他冷下脸错开,将她扯着衣领的手掰开,正要出去时才发觉房门从外被锁上,他无奈只能在椅子上眯了一晚。
“得找机会看看他们设的机关。”许晏知眯着眼说。
洪辰溪“嗯”一声,“我恐怕行动不便。”
他们走到了房门口,身后跟着的人将他二人分开,洪辰溪被关在房中,有人专门看守,而许宴知屋外也有两人,却不是为看守她,仅仅是为听她有何吩咐。
许宴知望着送来的早膳,捏捏眉心,“同范寨主说,我吃不下。”
那人面不改色,“你若不吃那便去同寨主一起吃。”
房门猛地被关上,许宴知听到那人说:“真不知道寨主怎么想的,怎么对个富家少爷这般容忍。”
“难不成是因为此人身份不简单?”
“呸,我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娇贵公子罢了,你瞧他生的比女人还好看,恐怕就是个纨绔,啧啧......”
许宴知一字不落的听着,心中有了计划。
范旗方既然能忍,那便瞧瞧他能忍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