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刺进胸膛伴随着喷涌而出的血难免会溅到身上,谢辞今日所穿为锖青磁暗纹交领窄袖衣袍,如今一番打斗衣袖破了口,衣襟和衣摆上满是血迹,他没受什么伤,只是颈间有一道划痕。
许宴知衣上血迹因墨色看不真切,只是面上被溅了些血,她衣袖和衣摆也被刀刃划破,幸未伤及皮肉。
锦丰伯府的护卫也在稍后赶来,刺客渐渐落了下风,终是被一一剿灭。
周兼夷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细汗,说:“刺客人够多的,这是真想要你的命啊。”
谢辞扭了扭脖颈,揉了揉手腕,“要不我说他金贵呢,为了杀他都舍得下血本。”
许宴知没言语,扯起谢辞衣袖往脸上擦,谢辞:“诶,诶,诶,你自己没袖子是吧?”
许宴知没好气反问:“我这脸上的血是怎么弄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谢辞一撇嘴,干脆抬起手来,“行行行,给你擦,擦干净点。”
许宴知又松开手,“不用了。”
“嘿,你还嫌弃上了?不是你自己要擦的吗?”
许宴知一耸肩没搭理。
周兼夷笑着打岔,“谢大人,这也没留个活口,是不是有些难办啊?”
谢辞摆摆手,“他们的招式着装是死士惯用的,留了活口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直接交给仵作没准能有收获。”
周兼夷看着护卫将刺客的尸首堆在一处,眼见着快成小山不由啧啧称奇,“能养这么多死士,看来此人不简单呐。”他一抬手,吩咐道:“去告诉我爹,我这边没事了,让他放心吧。”
“是,爵爷。”
许宴知本想还刀却瞧见刀刃上血迹不少,她摸了摸胸口并未摸到锦帕,又不好脏着刀刃还回去便干脆抬起手来,又将刀身反转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刀刃,她一边动作一边道:“李忠明那边有消息吗?”
谢辞摇头,“还没有,不过你放心吧,要是出了事他肯定早就来找我们了,眼下他恐怕还在等我们保平安呢。”
许宴知用衣袖将刀刃擦干净还给周兼夷,“多谢小爵爷的刀。”
谢辞问她:“你没有佩刀吗?”
许宴知:“没有,防身的短刃倒是不少。”
谢辞不解:“不对啊,你怎么会没有佩刀呢?”
许宴知解释道:“从前在云清学宫时虚清老头说我的性子不能佩刀,后来回了京不想吓着我爹也就没佩,我一个都察院小官还佩把刀算怎么回事?”
周兼夷:“可到底危险,还是配把刀的好。”
谢辞点头附和,“我说也是,还是得有把用得趁手的佩刀,日后出行也有个保障。”他拍拍许宴知的肩,“你等着,小爷过几天给你送把好刀来。”
她摇头,“不必了,此事以后再说吧。”
谢辞上前几步打量她:“你受伤了没?”
“没有,”许宴知抬手一指谢辞脖颈的浅浅刀痕,“你先处理处理你脖子上的伤吧,回头让郡主瞧见又要让她担心数落了。”
谢辞闻言摸了摸,“嘶,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
“胤儿。”
周兼夷闻声应道:“爹,你怎么过来了?”
周思源眼含担忧道:“怕你出什么事不告诉我,我亲自过来瞧瞧。”
许宴知和谢辞朝周思源拱手问礼,“伯爷。”
周思源见周兼夷身上安好这才放下心来将视线落在他二人身上,他眉头微不可闻皱了一瞬又恢复,后扬起客套笑意,“许大人,谢大人可还好?也不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到我府上行刺,二位大人放心,我定会给二位一个交代的。”
“只是,”周思源停顿片刻,说:“这些刺客似乎都是冲着二位大人来的,与其他宾客无关。”
言下之意,刺客是他二人引来的,锦丰伯府只是无辜被刺客利用在宴席上行刺。
谢辞眉头微挑,“伯爷说的是,若我们不到这些此刻也就不会来了。”
周思源被谢辞直言戳破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许宴知则是笑了笑,圆场道:“伯爷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自是会查清楚真凶,不会连累锦丰伯府的。”
周兼夷接话道:“好了,爹,他们又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我们锦丰伯府本就是被人利用了,他们二位定不会把此事算到锦丰伯府上的。”
许宴知看了一眼谢辞,又道:“今日扰了伯爷宴席实属无奈之举,日后我与谢大人必登门赔罪。”
周思源见许宴知态度如此反倒有些不大好意思,他笑道:“许大人客气了,谁会想得到好端端的宴席会有人来刺杀呢?你们二位才是苦主,何来赔罪之说?”
谢辞顺势道:“那事已至此,我们就先告辞了,至于这些尸首稍后会有大理寺的人来搬,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胤儿,去送一送二位大人。”
“知道了,爹,”周兼夷朝他二人抬手道:“二位,这边。”
二人跟着周兼夷往外走,许宴知突然问道:“小爵爷字胤吗?”
周兼夷点头,“对,单字一个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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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笑了笑,“说起来,还不知道谢大人的字呢?不知谢大人觉得我可有知道的机会?”
谢辞与许宴知相视一眼,说:“敬之。” 光明壁垒
许宴知淡笑,“既知彼字,则道相通。”
谢辞拍了拍周兼夷的肩,“小爵爷,日后有劳关照。”
周兼夷:“哪里哪里,该是二位多多关照我才是。”
许宴知:“小爵爷留步吧,出府的路由下人带就好。”
“如此,二位慢行。”
许宴知和谢辞刚走至府门口就被人唤停脚步,“许大人留步。”
来人正是白枝浅,她小跑上前,轻声道:“许大人安否?”
许宴知淡笑摇首,“劳姑娘挂念,我无碍。”
谢辞抱着手后退几步笑看她二人说话。
白枝浅给了许宴知一罐药膏,“许大人,这个治外伤很好用。”
许宴知含笑回绝:“多谢白姑娘好意,只是我二人并未受伤就不收这药了,白姑娘留着自己以防万一就好。”
白枝浅抿了抿唇,“许大人真的无碍吗?还是有伤却被墨衣掩盖?”
“白姑娘心细,我自是不会隐瞒白姑娘,我确实无碍。”许宴知又道:“今日之事让白姑娘受惊了,我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至于这药就不必了,白姑娘,我们还有事就先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