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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宴知立住,“先别进去。”
“吴大人,这是下官的私事,还望大人不要过多干涉。”
陆戎珵嗓音很平,但隐隐在发颤。
“陆戎珵,恐怕是陌生人在你这儿都比我有地位吧?你往日唤我一声大哥,我自是尽心照拂你,可你倒好,有了事就瞒着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私事?好!我既然过问不了你的私事,你日后也别再叫我大哥了!”
“你好自为之吧。”
许宴知听着动静往后退了几步,正巧在吴东泽出来时做出一副刚到的模样来,“吴大人?你有事找我吗?”
吴东泽的怒意在见到许宴知时被压下去,但怒意太盛压制后脸上还有几分紧绷,他生硬道:“无事。”他又顿了顿,轻吐了口气,往里头扫了一眼,“我来找你说事,正巧瞧见陆戎珵在等你,我的事也不急,回头再来寻你。”
许宴知点点头,“好。”
付白瞧着吴东泽离去的背影不解:“大人,吴大人和陆大人这是怎么了?”
许宴知怀里的猫“喵”了一声,她淡下神色捏了捏它的耳朵,“去备茶。”
付白点头,“是,大人。”
许宴知走进去,陆戎珵正低着头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多久了?”
陆戎珵猛的回神,连忙给她行礼,“许大人。”
“没等多久。”
“不必多礼,”她抬步往屋中走,“怎么不进去等?”
“大人办公之所,下官不敢冒进。”
“……”
许宴知抱着猫坐下,朝他抬了下巴,“坐。”
“查到什么了?”
“明面上的宴席没什么异样,下半场时陆续有官员离席,我跟着其中一个人发现了一处密道,下官怕打草惊蛇就没有妄动。”
“那人下官认出来了,是吏部文选司主事李复。”
许宴知面色淡淡,指尖捏着怀中猫的耳朵,轻“嗯”一声,道:“李复,你查过吗?”
陆戎珵点头,“昨夜下官回来就翻过李复的案卷,此人为官以来没出过什么错,做事也谨慎。”
“继续查,掌握了把柄才有谈判的条件。”
陆戎珵:“下官明白。”
许宴知缓缓抬眼,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逗弄怀中猫,落在陆戎珵身上的视线有些凉,“你与吴大人是怎么回事?”
陆戎珵眼底瞬间浮现痛苦之色,他遮掩很快,深吸一口气道:“大人还是听到了。”
“吴大人只是气下官查此事没有告知他罢了。”
“原因,我要知道原因。”
许宴知漫不经心:“总不好我这次帮了你,回头又不理我,同吴大人亲近去了。”
“我是这么好使唤的么?”
陆戎珵心里一惊,猛的抬头看她,对上她漆黑发冷的眼眸愣了一瞬,后脊瞬间攀上寒凉。
他连忙站起身道:“大人,下官的确是因私事隐瞒吴大人,不是同吴大人有了龃龉就来找大人帮忙。”
许宴知指尖点着猫脑袋,猫仰着脖子叫了一声,它动了动身子从许宴知怀中跳出去,端坐在桌案上,尾巴晃来晃去,一双幽蓝的瞳孔正盯着他。
陆戎珵瞧着那双幽蓝竟生出寒意来。
“你的答案我不满意。”
“但我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
“下去吧。”
陆戎珵垂头应一声,“下官告退。”
许宴知眯眼凝着陆戎珵的背影,听都察院的人说,陆戎珵做事很稳妥,行事也端方,同人相处进退有度且性子柔和,常与人相助,和谁都相处得很好。
都察院中没有一人觉得他不好。
但唯独不亲近许宴知。
就连等也不敢踏进屋中半步。
陆戎珵要查长风侯,此事不论怎么想他都应该去找吴东泽帮忙,可他没有。
私事?他与陆家的私事为何不能让吴东泽知晓?
许宴知没有逼他,是因为她看得出来陆戎珵此人看似柔和亲近,但性子倔强,决定了的事就很难改变。
他的柔和亦是一种强硬。
亲近或也是疏离。
这便是谢辞和李忠明说他做事很有手腕的原因。
许宴知可以不计较他的私事,但若是发现自己是被他利用,那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她伸手去勾猫尾巴,闲闲想着:
陆戎珵最好是真的敬畏她。
那这一切还能有解释的余地。
若是有别的心思,就别怪她不顾同僚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