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一宴,许宴知疑心更甚。
但碍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景王就是柯简之的幕后之主。
眼下能确定的是,韩伟中和沈长安二人之事的确是景王所为。
光凭这一点便可证明景王没那么简单。
早晨下朝从宫中出来,许宴知去都察院当值,午时用过膳袭来困倦,懒懒窝在躺椅上小憩。
付白中途进去换了一回茶,又轻手轻脚退出来,张戬坐在台阶上打哈欠,他走过去用脚碰了碰张戬的胳膊,“怎么在这儿坐着打瞌睡?趁这会儿休息你去眯一会儿。”
张戬抬眼看他,摇摇头,“算了,也没有很困。”
他说着又往屋里瞥一眼,“大人睡熟了吗?”
付白撩袍坐在他身侧,点头道:“嗯。”
张戬把胳膊搭在他肩头,“诶,听说大人这几日不安生啊?”
付白轻叹一声,“杂事缠身,怎会安生?”
张戬眉头一蹙,“是老宅那边的人又来了吗?”
“嗯,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想请大人回去。”
张戬摸摸下巴,“从前我都不知道大人有个氏族呢,当初许太傅的葬礼上一个他们氏族的人都没有,眼下瞧着咱们大人在朝中有威势了,又眼巴巴凑上来。”
“现在知道咱们大人是氏族的人了,早干嘛去了?”
付白嘴一撇,“算了,你也别说了,回头被大人听见又让她心烦了。”
李忠明从院外走进来,他二人连忙起身,“李大人,大人在午休。”
李忠明点点头,“哦,”他走上台阶坐下去,“那我等等再进去。”
他摆摆手:“坐吧坐吧,别拘着。”
他二人重新坐下,“李大人找大人的事不急吗?”
“不算急,等他先睡会儿再说吧。”
三人齐齐在台阶上坐着闲聊,不多时陆戎珵也进了院子,李忠明撑着脸朝他挥挥手:“不急的话先过来坐着等会儿,渡危睡觉呢。”
陆戎珵挨着几人坐下,“下官突然想到,若是那位谢大人在,这院中定是热闹的。”
李忠明哈哈一笑,“谢辞欠得慌,他定是会先让渡危睡一阵,然后再故意把人吵醒,惹渡危骂他。”
“说起来,谢辞这一走都快有两个月了。”
陆戎珵笑了笑,“二位大人和许大人关系真好。”
李忠明顿了顿,“嗯,也就只有我们能拉他一把了。”
陆戎珵一怔,“李大人这是何意?”
李忠明笑着摇头,“说着玩的,没什么。”
付白问道:“李大人,大人同你们说过氏族的事吗?”
李忠明点头,“倒是提过一句,别的也没说什么,看他的态度,应该也没放在心上。”
张戬没忍住叹一声,“大人嘴上不说,心里定烦着呢,这种事搁谁身上都会烦。”
陆戎珵接话:“许大人真不打算回氏族接任家主吗?”
李忠明摇头,“不回,没什么意思。”
“这样无端多了个家族出来拖着他,还不如一个人自立门户的好。”
“说的也是。”
外头四人压着嗓子闲扯,里头许宴知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缓了片刻,慢慢坐起身来,手边的茶还有温度,端起来润了润嗓子。
窗户是微开的,透气又遮了光。
她站起身去开窗,瞧见台阶上并排坐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坐她屋外干什么呢?
聊的还挺欢。
她倚在窗台,懒懒一句:“都进来吧,别传出去说我院里没椅子。”
四人齐齐侧头去看,像四个小动物乖乖坐着听到动静又同时抬起头来,许宴知没忍住一下笑出声,这场面总觉得有些莫名滑稽。
陆戎珵望着她的笑失神片刻,李忠明也朝她笑了笑,“你醒了,笑什么?”
付白和张戬连忙站起身来,“大人,我们去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