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大了,身子骨大不如前了。”
李忠明拍拍手上的瓜子壳渣,端起桌上的茶牛饮,“本来就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前些时日还被气了那么一遭,也是受罪。”
“他就没想过告老还乡吗?”
许宴知摇头,“文大人一退,他翰林院掌院学士的位置何人来接?”
“朝中有威望的文臣不少,但要一个能支持女子念书为政的目前只有文大人一个。”
“他退了,你我谋划就更加不易。”
“对了,”她说:“严大人的位置你来接。”
李忠明摇头,“我不接。”
许宴知被气笑,踹他一脚,“你当这是儿戏?还能容你做主不成?”
“诶哟,”他嘿嘿笑两声,“不是,你想啊,我如今才多少岁就接了大理寺卿的职位,这不得招人眼红记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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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人家严大人,三十有五才接任的大理寺卿,那可是在官场摸爬了十五年才坐上的位置。”
“我这才多大啊?”
许宴知没好气,“照你这么说,我朝就不能有年轻官员了?”
“那我要不干脆辞了官等而立再入朝?”
“诶呀你别急嘛,主要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是怕我夫人皆是受委屈,”他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你想想,我若成了大理寺卿,那官阶不就上来了?我夫人皆是定是要被各家夫人邀请赴宴的。”
“难保不会有人为难她。”
许宴知幽幽道:“你为她担忧是好的,但别小瞧了女儿家的本事,你夫人未必就应付不过来。”
“莫扯别的,”她睨一眼,“任命的旨意也就这两天会下来,你说再多也没用。”
李忠明叹一声,低喃一句:“分明是谢辞更适合这个位置。”
许宴知听见了却佯装没听见,她一下一下转着扳指,平静波澜又泛起涟漪,她侧过头往街上看,良久不言。
又一阵沉默……
李忠明耸耸肩,又重新开始嗑瓜子,口吻轻松道:“黎仲舒说让你去他府上吃饭。”
“又去?”
“咋啦?你不去的话那就去我府上吧。”
“我是没家吗?”
李忠明一噎,“你这人,不识好人心。”
她叹一声,“言舟在府里。”
“那又怎么了?一起带着来呗。”
“那孩子心思敏感,让他再同你们熟悉熟悉再说吧。”
她转了话锋,“瑞阳王最近有什么消息?”
“和景王兄友弟恭呢,一起进山打猎去了。”
“你说景王会不会是想拉拢瑞阳王?”
许宴知摇头,“不会,没有必要。”
“都是争权,二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撕破脸,你会拉拢自己的政敌吗?”
李忠明瓜子嗑得正香,摇摇头,“不会啊。”
许宴知给他添了茶,“等着看吧,说不定他二人的兄友弟恭都是别有心思。”
李忠明端起茶杯就一饮而尽,许宴知“啧”一声,“如此牛饮,下次莫要喝我的茶了。”
“咋了,开始嫌弃我了?”他一副耍宝模样,“果然呐,你我之间的兄弟情义都淡成这样了,啧啧啧……”
“……”
“你还用这种眼神看我,真令人心寒。”
许宴知捏捏眉心,干脆闭了眼养神。
“睡了?”
“这才什么时辰你就要睡了?”
李忠明去推她,“别睡,陪我说话。”
“你回去找你夫人吧,她乐意听。”
“嘁,这就是所谓的好兄弟,哎……” 活人阴差
许宴知冷笑一声,“我能给你挡刀,但不会容忍你犯贱。”
李忠明白她一眼,“别胡说。”
“这么不想听我说话,你不会在外面有别的兄弟了吧?”
许宴知气得哼一声,坐起身来就是一脚。
“滚蛋,有病。”
“果然,我猜对了吧?”
“谁啊?傅渊?”
“是我认识的人吗?”
“渡危,你知道的,我不会阻拦你在外面交朋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