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开口要离宫就瞧见李公公来了校场。
李公公笑眯眯道:“殿下,圣上让殿下前去陪同用膳,”他像是才看见许宴知一般,“既然许大人也在,那就一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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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宴知没应声,李公公凑近扯了扯她衣袖,“许大人,这圣上的台阶都快搭出花儿来了,你说这……”
许宴知轻点点头,“我知道,那便一道去吧。”
李公公当即眯眼笑开,还不忘念叨几句,“大人,有什么话好好同圣上说清楚就是,这两个人隔着误会总归是不好的。”
“你与圣上这层关系还有什么误会解不开的呢?”
许宴知一一听着却并不应声。
一行人从校场去了御书房,靳玄礼正提着朱墨御笔批阅奏折,许宴知朝他一拱手,“臣参见圣上,圣上万安。”
“……”
桌前的人不吭声,连头都不抬。
李公公含笑走上前打圆场,“圣上,您瞧瞧这人就是不能念叨,这一念叨就来了。”
靳玄政也道:“父皇,儿臣饿了,用膳吧。”
靳玄礼笔尖一顿,淡淡道:“那便传膳吧。”
“诶,”李公公应一声,急忙走出去传膳。
饭桌上三人谁都没开口,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
许宴知瞧着桌上有不少她爱吃的菜不由眉心跳了跳,到底是她先开了口,“圣上,太医说伤需静养,这几日闷在府中没进宫,不知圣上近日身子可好?”
靳玄礼哼一声,“朕身子好得很。”
许宴知眼皮动了动,又道:“圣上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靳玄礼没什么好气,“花言巧语。”
“……”
许宴知的筷子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她又道:“我对圣上自是真心诚意,绝无虚言。”
“你这人说谎都脸不红气不喘,朕可听不出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许宴知:“……”
她干脆道:“圣上若是不愿意听那我就不说了,省的又惹圣上不高兴。”
靳玄礼筷子一扔,“你这是怪上朕了?”
靳玄政手一抖,把筷子放下老实坐着不敢吱声。
许宴知慢悠悠放下筷子,“我说了,圣上说我虚情假意,我不说,圣上又说我在怪你。”
“那圣上想让我如何?”
靳玄礼冷嗤,“你难道不知道朕想听什么?”
“那我错了。”
靳玄礼要说的话被堵回去,气卡在胸腔还未发作又被她这句“错了”压着发作不出,反将自己憋得哭笑不得。
偏许宴知说的理直气壮,坦然对上靳玄礼,又重复一遍,“那我错了。”
一句认错被她说得认错不像认错,倒像是讨债。
他俩对视僵了半晌,靳玄礼眉眼怒意散了不少,李公公极有眼力见的奉上新筷,靳玄礼接了筷子继续道:“你这人认错比谁都快,就是不改。”
许宴知微耸肩,“圣上教训得是。”
靳玄礼睨她一眼,“自己说错哪了。”
许宴知:“私拦奏折是我不对。”
“还有呢?”
“做事不小心被人抓了把柄。”
靳玄礼眯眼,“你真会如此不小心么?”
许宴知无奈失笑,“我为何就不能如此不小心?”
“犯错谁都会不是吗?”
“那为何非要自讨那顿板子?”
“圣上提过世家有意针对我,若圣上不重罚便给了他们针对我的机会,与其被他们逼着受罚倒不如我自己领罚堵他们嘴。”
“可你不该不同朕商量。”
“……是,是我考虑不周。”
靳玄礼又哼一声,“自作主张。”
“圣上教训的是。”
……
从宫中出来,许宴知没回府而是去了玉春楼。
春娘气色恢复得不错,坐在一旁为许宴知沏茶。
许宴知自迈进这间屋子就没说过话,坐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
春娘将茶端到她跟前,并不出声打扰。
半晌,春娘轻声道:“大人有心事。”
许宴知捻着茶杯,慢悠悠一句:“在你这待一会儿。”
“大人为何不回府呢?”
她没应声,春娘也就识趣闭了嘴。
为何不回府?
眼下黎仲舒他们怕是就等在她府中。
昨夜才同李忠明吵过,今日他们难免会来寻她。
不见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