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一愣,仅是一瞬便将眼底的不可置信转为嘲弄,她眸色冷沉,一言不发看一眼瞿国公脚边的李三。
吴东泽急忙站出身道:“圣上明鉴,此人满口胡言,当朝翻供其心可诛,圣上,殿外还有一个人证,望殿下再宣人证。”
靳玄礼眉头微蹙,“宣。”
许宴知闭了闭眼,并未辩解一句。
张春兰和带着孩子进殿磕头行礼,相较于李三的恐慌她平静许多。
吴东泽问她:“张春兰,你将自己来寻许大人诉冤的实情一五一十再说一遍,这是御前,考虑清楚再说话。”
张春兰道:“民妇因状告瞿国公之子瞿瑭抓了民妇的丈夫王钏去做工却杀人灭口之事找上了许大人,希望许宴知能为民妇讨回公道。”
吴东泽松了口气,还不等他说话就听到人群中有人问道:“这孩子是你和王钏的吗?”
张春兰点头,拉了拉身边孩子的衣袖,“回大人,这是王济,是民妇和王钏的孩子。”
那孩子抬起头,却道:“她不是我娘,我娘早就死了。”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李忠明没忍住问道:“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那孩子点点头,坚决道:“我爹是王钏,可我娘不是她。”
“我爹是病死的。”
吴东泽气急,陆凊拉住他衣袖,朝他摇了摇头。
瞿国公闻言立马道:“大胆张氏!你可知这是何处?岂容你在这胡说八道!”
张春兰被这一吼吓得一抖,连忙朝着许宴知的方向躲,“许大人救命。”
许宴知冷淡睨张春兰,“怎么?是本官指使你诬陷瞿国公的?”
张春兰嚎啕大哭,作势要抓上许宴知的官袍,“许大人,民妇可都是按照你交代的做的,你要救民妇的命啊。”
许宴知被气笑,“还真是一出好戏。”
张春兰的手即将扯上许宴知衣摆时手臂被人一脚踢开,李忠明挡在她跟前目光森然,“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张春兰一颤,哭得更厉害了。
瞿国公眉毛一挑,“圣上,许大人身为都察院官员竟捏造罪证诬陷朝廷命官,实乃居心叵测失职之举。”
此话一出便有人附和:“圣上,都察院有许大人如此岂不是失了威严,若不严惩如何能让其他官员认服都察院?”
“圣上,许大人此举实在是寒了忠良之臣的心啊,望圣上严惩。”
“臣附议。”
“臣附议。”
黎仲舒急道:“圣上——”
“好了,”靳玄礼面色不大好看,“许宴知,你可还有话说?”
许宴知收敛了怒笑,扫了一眼那缩成一团的孩子,口吻平淡:“臣冤枉。”
靳玄礼猛拍桌案,“你冤枉?人证都是你自己找来的,谁能冤枉你?”
“父皇——”
桌上的笔搁被靳玄礼砸在地上,众人纷纷噤声。
最后是靳玄邕说了一句:“许大人既然说自己冤枉可有何证据证明?”
许宴知并不回应而是直直望向靳玄礼,“臣之秉性不足以让圣上信任吗?”
“罪证都已经摆在朕面前了,你让朕怎么信你?”
“许宴知啊许宴知,你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即日起剥夺官身,押入大牢候审,交由刑部负责。”
黎仲舒、顾月笙、李忠明一干人等跪地求情。
“谁再求情以同罪论处。”
“退朝。”
靳玄礼走后百官中有不少人唏嘘。
瞿国公笑意写在脸上,“诶哟,许大人,不,许宴知,你也有今天。”
他故意扬声,“所以说,害人终害己啊。”
李忠明一把拽住他衣领,拳头正对着他脸要打下去却被许宴知拦下,“够了。”
黎仲舒上前帮忙拉开李忠明,冷冷道:“瞿国公,别太得意忘形,账总是要讨回来的。”
瞿国公瞧着候在一边要押走许宴知的禁军笑得皱纹挤在一起,“自求多福吧,哈哈哈……”
“算账什么的也得有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