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说,我就是个小纨绔,作甚荒唐事,都无人觉得意外。所以您大可心安,莫让臣等挂心您就是啦。”萧妧惯常嬉皮笑脸,高高的马尾被她晃出了残影。
文昭了然,这二人是给她吃定心丸来了。
患难见真情,倒也不枉她平日对两个小妹妹的关照。
“回吧。二八年华的人了,都仔细做正事,尤其是你。”文昭笑着睨了萧妧一眼,转眸嘱咐舒澜意:“你盯紧她,不可纵她胡闹。”
“臣遵令。”舒澜意不怀好意的勾了唇角,见萧妧吃瘪,甚是欢畅。
文昭未再耽搁,一路疾驰往受了水患的湖州行去。
即便明知这是文昱将她驱逐出京的借口,但湖州遭灾,她理应知晓灾情。
魏启盛五年,仲夏六月,余杭轻舟争渡,青石巷口斜阳醉。
一身水蓝轻纱道袍的云葳形色匆匆,肩头挎着郎中的药箱四下游走,为逃避水患来此的流民尽心医治。
现下天色将晚,她得早些离去了。
“您忙了一日,今夜还要赶路,实在不易。好在老观主遗命交待的事已办成,回去您就能安生了。”随侍桃枝话音轻快的与人寒暄。
云葳垂眸缓行,只轻声回了个“嗯”。
“…嘶,您走,别管我…”
微弱的吃痛闷哼自一幽深窄巷中传出,云葳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死胡同之角,有略显狼狈,悉数挂彩的三个人影。
一人瘫坐在地,无力又倔强地推着身边长身而立的另一人。
地面小水洼里殷红斑斑,大抵伤得不轻。
“姑娘,快走。”桃枝扯了扯云葳的衣袖,附耳轻劝:“瞧着是箭伤,您别招惹,回客栈。”
云葳在几人的衣装上定睛打量了一番,却毅然迈步走了过去:“要帮忙吗?”
秋宁戒备的手按上了腰间长剑。
文昭审视的视线扫过眼前青涩的小女冠,眼神制止了秋宁的动作,淡声道:“你会医伤?”
“略通一二。”
云葳随口应承,见人无意拦阻,便蹲下身来,拉去槐夏的腰带,探查起她的伤势,“桃枝,来帮忙。”
桃枝对自家小主子固执的脾性无可奈何,只得近前相助,给人打开药箱,拿了整洁的布帛。
文昭默然打量着突然示好的主仆,二人皆做女冠打扮,但侍女瞧着有三十余岁,底盘稳健,大抵会武;而主人最多不过十四五,文文弱弱,轻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