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的脸上,满是神伤与不忍。跃动的火苗在她的眸子里飘忽,刺得她眼眶酸疼。
桃枝没再言语,云葳性情瞧着淡漠近乎凉薄,其实对她心底在意的人,会交付全部深情。
老观主是她颠沛流离的命里难能可贵的一束光,二人相差五十余岁,师徒情深更甚亲人。
可她唯一的依恋,上个月却与世长辞了。
“走吧,回襄州,不然师傅的月祭赶不上了。”待到灰烬飘零,云葳拎过自己的包袱,起身推门去了。
桃枝快步跟上,自客栈后院悄然离去。
审慎的打量着四下,桃枝低语:“姑娘先走,前头巷口马车,婢子把尾巴剪了。”
“有劳。”云葳头也不回,步伐生风的直奔小马车,与车夫微微颔首,探身钻了进去。
半个身子在车内,半个身子在车外,云葳定在了原地。
“进来呀,这不是你的马车么?某送送小恩人,不过分吧,去哪?”
文昭稳当当地坐在不大的马车内,脸上带着三分玩味的笑靥。
云葳再聪明机警,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姑娘罢了。文昭的突然出现,实在是个不小的惊吓,令她一时语塞,进退两难。
凌乱的羽睫急促的忽闪着,云葳后退一步,离了马车。
文昭见人选择如此举动,弯起的唇角弧度缓缓消失,也一道下了马车,立于云葳身后。
她转眸看着被秋宁制服的桃枝,哂笑道:
“小道长的侍女功夫不错。但某不清楚,她好端端的,为何要对某的家丁动手呢?”
云葳下意识地转眸去瞧那马夫,这本该是她的人。
果不其然,老头心虚地避开了视线。
云葳心里咯噔一声,不知这人倒戈后吐露了几分知晓的细节。
“小道长不爱说话?”文昭将小人的慌乱收进眼底,负手在侧,出言逗弄她,一脸淡然,不疾不徐的,好似颇为陶醉。
云葳脑子险些一片空白,凝眸瞧着被反剪了双手的桃枝,故作恼恨道:
“您如此行事,我可报官的。我救了你们,为何伤我随侍?”
“听闻你今日又去行侠仗义,救治一日灾民,大抵累着了,头脑糊涂。那就别急着走,回你家好生歇歇,也让某与小恩人聊聊家常。”
文昭恢复了体力,揪起云葳的衣襟,把人塞进了马车。
这丫头瞧着身量不矮,份量却很轻,随手一拎,毫不费力,宽大道袍里的身板,约莫瘦弱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