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的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暗骂文昭说话不算话,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秋宁把人带到书房门前便走了,云葳独自入内,行礼后便不知所措,干巴巴的立在一边,房中也无旁人,令她尴尬的脚趾扣地。
文昭把玩着一枚玉佩等了半晌,见她老实的不像话,便先开口,淡然吩咐:
“右边桌上有府中例行的公文式样,你学一学,写一份着府中典军清查襄州军近一年粮饷发放的公文来,半个时辰。”
“是。”云葳心有狐疑,这不是书记事务吗?为何要她这典签来做?
但碍于文昭阴晴无定的脾气,她也不敢问,只好闷头过去学起了长主府的公文撰写章程。
不出一刻,云葳便行云流水的拟定了一份,蝇头小楷板正端方。可她却不敢贸然给文昭送去,只垂眸瞧着沙漏发呆。
文昭本是随意的瞥了一眼,就见这人在偷懒。
她快步走过去想抓个现行,哪知立在桌案前时,她惊诧的发现,云葳身前的公文,墨迹都干涸了,而此时才过去不足两刻。
文昭拎起公文审阅了一番,除却措辞有些刻板,几乎没有错处。
她微微抬眸将视线落去对面,云葳一脸忐忑的垂首在旁,羽睫不住的眨巴着,好似在等待一场宣判,流露着肉眼可见的紧张与不安。
“从前学过?”文昭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些许,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未曾。”云葳小声回应着。
文昭觉得云葳需要肯定和鼓励,便抿唇轻笑:
“写得不错,日后孤府上的书记事务,都交给你,你先跟着府中文学和记室参军两位先生进学,积攒些经验。”
云葳颇为惊诧,惴惴的心神转瞬落入腹中,眼底划过一丝鲜明的喜悦:“谢殿下,臣女记下了。”
“你自己有了官职,便是独立对孤负责,该自称臣。”文昭耐心的解释,朝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云葳绕过桌子,亦步亦趋的跟上了文昭,文昭拎着方才摆弄的玉佩,观瞧着上面明黄的流苏,笑问:
“你会打络子吗?这络子旧了,孤想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