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文昭一脚踹开了殿门,就见文昱晃晃荡荡的,把自己挂在了大殿的廊柱上。
周遭的人围着他,却不敢把人抱下来。
文昭柳眉蹙起,迅捷地抽出了禁卫的长刀来,反手割断了宽大衣袍拧成的长绳,反手将刀刃抵上文昱的脖颈,咬牙嘲讽:
“再胡闹孤一刀宰了你!你怎不弄个再松泛些的十米宽的白绫子荡秋千呢,嗯?”
文昱翻着白眼咳嗽了半晌,被文昭逼得步步倒退。
如今哑药起效,他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好瘪着小嘴,巴巴地望着文昭,满脸委屈。
“看住了他,若他有个好歹,你们陪葬!”
文昭扫视着满屋子不中用的禁卫,气不打一处来:
“殿内锋利的物件棱角,都处理干净。”
一众禁卫屏息凝神的应下,直到文昭离去,才敢大口喘气。
方才文昱憋不憋得慌他们不知,反正他们自己险些被文昭吓得断了气。
“师父,殿下说,让您去皇陵伺候先帝。”
文昭走后,内侍副监罗喜有些局促的与老内侍低语。
老内侍眼含热泪,转眸瞧了眼颓废的文昱,重重地点了头。
大兴宫的天,变了。
立在朝阳四霰的回廊下,文昭转眸吩咐身侧的秋宁:
“把云葳接来,护送舒澜意和萧妧回府。”
于是,半个时辰后,一夜惴惴不安,顶着两个巨大黑眼圈的云葳,被一辆马车载入了金碧辉煌的大兴宫。
文昭命人收拾了荒置多年的宣和殿出来,暂且当作理事的场地,此刻正在书案后安坐,等着晨起来此参与小朝议的大臣。
云葳小心翼翼地跟在秋宁的身后,走过汉白玉的宫道石阶,迈入青砖澄亮的宣和殿,眼睛都黏在了地上。
她不得不承认,文昭行事猝不及防近乎草率,却如此顺遂,实把她吓了个好歹。
“臣参见殿下。”
入了宣和殿,云葳甚是乖觉的俯身见礼,礼数周全的挑不出半分错处。
“非年非节的行此大礼,脑子糊涂了?”
文昭扫了一眼胆怯伏地的云葳,有些没好气的出言:“起来。”
云葳听着文昭讽刺她的口吻有些不善,赶忙从地上爬起,垂眸恭谨地侍立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