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微微莞尔,视线落去局促不安的小人儿身上:
“云葳,有此想法怎不与朕商量?方从宣和殿出来,不去赴赏宴,不陪宁夫人,倒替朕跑来太后身边尽孝心了?”
云葳暗道天不助她,竟让她撞见了文昭,本有八分成算的事情,如今只怕半分也无。
“陛下容禀。”云葳以指甲掐着掌心的软肉,硬着头皮胡扯:
“臣不敢贸然以私事搅扰您,念及居住宫禁,进出该先行请示太后,是以方才便斗胆前来…”
“你是朕的身边人,私事亦是公事,算不得搅扰,一会儿回宣和殿详谈就是。”
文昭选了把靠椅落座,不待她说完,便出言打断:
“你先回去候着,朕与太后另有事情,退下吧。”
听着文昭的话音,待云葳走远,齐太后诧异出言:“你是特意来拦她的不成?”
“母亲说得不错。”文昭如实相告:
“她倒是会求人,料到女儿不会准她出宫,便想利用您和林老的那层关系套近乎,妄图从您这得了恩旨,堵女儿的嘴。”
“你一直把人拘在宫里,的确不妥帖。”齐太后慢条斯理的说着:
“她所请也无不妥,林老将她养大,不是亲人远胜亲人。她能年少登科,是林老的功劳,于情于理,该让人去拜祭的。”
“林青宜是前雍旧臣,坚决不侍大魏,她与林老的关系,还是不公开的好。”
文昭淡然轻语:“元邵一字不吐,外头不太平。朝臣皆知她是女儿的身边人,难保不会对她下手。且暗卫察觉,她身边好似有人盯着,却摸不到底细,亦是隐患。”
“何人盯她?若是勘不透底细,你还是莫再用她了。毕竟她流散在外,接触的人杂,实在不比舒澜意,萧妧她们底细干净,让人放心。”齐太后听罢文昭的陈述,不由得眉头深锁。
“先前以为是余杭云家的人,这些人只在余杭漏过马脚。”文昭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但杀她与救她的绝非一拨人马,所以线索断了。女儿查过,不是宁家,也非云崧的人。现下怀疑,或是林老旧部,一如她身侧的桃枝,有明有暗罢了。”
“你拿主意罢,日后她若再来,吾不见了就是。人不大,心思倒是玲珑,知道哪个耳根软。”
齐太后自嘲笑了笑,“忙着去吧,不必记挂着往吾这儿跑。”
“那女儿改日再来,母亲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