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给我选身素衣,我们去趟云府。”
桃枝惊得身子一怔:“姑娘去那儿作甚?您今日心情不好,切莫冲动行事,免得日后懊悔。”
“我很清醒,也足够冷静,您去安排吧,我们时间不多,先机不可失。”
云葳立在屋檐下,淡漠出尘的容色,仿若即将随风远走的仙人,于周遭的烟华红尘格格不入。
桃枝心知云葳决意要做的事,无人能劝,也就不再多嘴,依言给人备了马车。
“云侯去何处?”敛芳见家丁备马,脚步匆匆地追了出来:“婢子跟您去。”
云葳深吸一口气,冷声道:“芳姑姑留在府里,不必跟。若您执意要跟,莫怪我不讲情面。”
敛芳的五官拧去了一处,强忍着别扭叉手一礼:“云侯言重了,婢子领命,在府中候着您。”
所谓情面,是她身为皇家暗卫的身份,如今这话出口,云葳是在拿文昭与臣子的君臣体面要挟。
“关门,我回来之前,府中不准任何人出入。”云葳快步出了府门,沉声叮嘱管家和护院。
一刻后,马车停在了云府外的长街。
见云葳带桃枝下了马车,云家门房吓得一愣,忙不迭地出来相迎:“云侯,您怎过府来了?”
云葳瞥了他一眼,信步直入相府。
那人慌了神,快步近前,作势要拦:“您容小的去知会相爷一声,且在这儿等等。”
云葳倏地抽出了桃枝身侧的长剑,架上他的脖颈,眯了眼睛警告:“让开,莫要作死。”
门房吓破了胆子,整个云府上下,还无人是这般行事路数,他今日算开了眼,忙倒退两步,闭嘴不敢再多话。
云葳循着记忆,气势汹汹地找去了萧思玖的卧房,直接推门而入,将正在作画的萧思玖惊了个好歹,一幅山水画被晕开的巨大墨点毁了个彻底。
“你来这作甚?”
萧思玖丢下毛笔,背着手站在画案后,尚算沉稳地凝视着一身白衣的云葳,徐徐猜测:
“未着官服,绝不是来奉旨抄家的。既如此,你这般横冲直撞,可还有一点礼数规矩,长幼尊卑?”
“来见下属,还要点头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