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此物哪儿来的?”文昭强撑着镇定,凝眸反问。
“说来新鲜,她府上有个叫吴桐的小丫头,大秋天的在后苑栽花。”文俊哂笑回应:
“臣入她府,临近朝中放班之时,就想往侯府园子消遣等候片刻。臣见丫头摆弄叶子都凋了的花,便近前打趣,孰料她满面惊惶。臣疑惑去探,竟探得此物,一审才知,她是这逆臣的近侍,招认受此人指使,加害陛下。”
“您一派胡言!”云葳懵得彻底,眼底压着对文俊血口喷人的恼恨,仰着脑袋急切分辨:
“陛下,吴桐入府后,臣没给她指过任何差事,连话都不曾说过,臣绝不会做这等阴邪勾当,臣瞧不上。”
“啪——”
文俊一掌下去,把云葳打偏了头:
“早料到你要狡辩。人证物证俱在,你府上人都在大理寺狱受审,若识相,就供出歹毒谋划,免受磋磨!昔年云崧辜负陛下信重,陛下却仍对你和云家恩遇有加,竟落得你这般背刺?”
文昭瞥见云葳渗血的嘴角,暗道局面失控,压着心疼吩咐罗喜:“把人送去掖庭狱,此事不便声张。姑母,容朕查问一番,大理寺狱的人,先移送殿前司。”
云葳眼底涔了泪花:“陛下,臣未做,臣府上的人更是屈枉,他们不该受审。”
“走吧云侯,您容陛下查问一番,是非自有公断。”罗喜温声劝她,拉着人离了大殿。
“殿前司是萧家丫头在管,可此事不好声张,她不合适吧。陛下,老杜他有分寸,大理寺漏不出风声。”
文俊试图与文昭争辩:“云家人惯常左右摇摆,云崧就是个见风使舵一辈子的滑头。云葳此人断不该留。况且她娘在南疆,若听得风声,两军阵前反水便危险了,陛下得早做决断,莫留后患。”
“姑母,此事朕自有决断,不劳您和姑丈费心。殿前司朕心里有数,查还是要查的,不若让表兄亲自查问吧。天色不早,朕让槐夏送您归府歇着。”
文昭语调平淡,可眼底的眸色却格外晦暗。
文俊转瞬锁紧了眉心,口吻满溢关切:“槐夏?臣忽而想起,吴桐说她是槐夏的妹妹。若真如此,这人陛下也得小心,家贼最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