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草莓么?”文昭心情舒畅,便也多了丝人气儿。
“老奴这就去趟膳房。”罗喜一愣,这物件已经过季了,但愿仓储里的冰货还来得及。
“罢了,留着吧。”文昭丝毫不恼,转身拂袖入了大殿,自说自话:“以后用得上,喂猫最合适不过。”
冰鉴储物不易,怎样金贵的猫儿要靠喂仓储草莓过活?
罗喜茫然地挠了挠额头,回过味儿来后,便识趣儿留在廊下没有跟文昭入殿去。
他暗自腹诽:自己故意隐瞒了宁烨北上襄州的消息,也不知能不能促使云葳仓促逃跑时与人撞上,全了文昭的念想。
文昭胃口大开,难得多用了些餐饭,宣和殿内随侍的众人暗道新鲜,险些以为今儿的太阳是打从西面出来的。
秋宁匆匆自外间归来,抬眸自窗棱缝隙间扫见文昭极尽斯文地吸允小笼包时,颇为诧异地定在了门边,不顾手中捏着要紧的情报,索性悠哉悠哉等了起来。
她已然记不得,文昭上一次在晨起用汤汁之外的果腹食物,是在去岁的哪月哪日了。
文昭余光瞥见廊下来回游走的那道身影,半眯着眼睛扬声唤道:“秋宁,进来。”
秋宁一溜烟钻进殿内,规矩拱手一礼:“陛下。”
“何事?”文昭闷头舀着肉羹,状态有些散漫。
“吴尚宫的旧案,槐夏提供了一个思路,婢子去查了一番,有些进展想与您汇报。”秋宁边说边打量着文昭的脸色,分外审慎。
“啰嗦,直言。”文昭有些没好气,丢了汤匙,抱臂靠上了椅背修整。
“去岁云阳侯府压胜事发前的半月内,禁中来访名录里,只有…大长公主、雍王和小殿下的姨母刘氏三人。”
秋宁小心翼翼地低语:“雍王是奉太后传召入宫的,全程只她一人。那刘家夫人随行有内侍引导,无权乱走。”
言外之意,大兴宫内的外来之人,只有大长公主文俊一人,有权在禁中自由走动,自也有把蛊毒带入宫禁,投放去吴尚宫用度里的嫌疑。
秋宁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冒着触怒文昭逆鳞的风险,替槐夏转陈这个想法的。
话音散去,文昭沉默半晌,眉心渐起沟壑。
“陛下恕罪,婢子只是随口说说的。”秋宁有些心底发毛,双腿一软就矮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