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您答应臣了,臣不入朝。”云葳陡然冷了脸,文昭又耍她。
浅抿了一口茶,文昭眸色虚离地回忆半晌,忽而嗤笑一声:“朕从未明言答应过,是你误会了。”
“不干,抗旨也不干。”云葳气鼓鼓地跺着脚,调头跑回了书橱边赌气,一晚上都没搭理文昭。
气话罢了,人在身边,早晚能哄好,文昭气定神闲,没把这言辞放心上。
文昭忽而发觉,云葳不止倔,还颇为任性,背地里冒坏的小心思也不少,表面的乖觉周全,实乃应付不够信任之人的假象。
她这会儿回来,本是想陪云葳用个晚膳,不料小丫头不等她,早就用过了。宣和殿仍有公事,文昭等候须臾不见人出来寻她,索性折返前头打理政务。
直到子夜更深,文昭才再度归来,入了寝殿却未见云葳的身影。
书房没有,床榻没有,偏殿暖池也没有。
文昭心底发慌,忙不迭地跑去廊下,问着随侍:“黄昏至今,殿内可有人出入?”
“回陛下,没有。”廊下侍从正色回应。
大活人不会凭空消失,云葳离去却未被侍从察觉,定有内鬼帮了她胡闹。
文昭气不打一处来,拂袖打廊下离开,大半夜往坤宁宫去。
殿内画栋上抱着柱子挂了半晌的云葳长舒一口气,与身侧的槐夏耳语:“姐姐带我下去,胳膊酸。”
槐夏抱着人稳当地落在地上:“您自己找借口解释吧,婢子走了。”
说罢,黑影一闪,迅捷地从房梁处的小天窗翻了出去,踏着老树的枝桠,纵身离了庭院。
半刻后,文昭撞在了坤宁宫落锁的宫门外。
侍卫回禀,太后今夜乏累,一早便歇下了,宫苑入夜绝无外人搅扰。
文昭无奈地甩甩袖子,不知云葳又在憋什么损招,冷着脸回了寝殿休息。
她抖开床上的锦被,一个熟睡的肉团子咕噜噜滚了两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