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宁依言照做,雾水满头,外面风寒,这不是自讨苦吃?
文昭寻思,廊下随侍众多,耳目支楞着,云葳应该会收敛些,不再乱讲话了罢。
膳食挪动妥帖,文昭甫一落座,只听云葳话音温婉:“槐夏,本宫今日心情大好,恰逢瑞雪吉兆,便以体己赏阖宫上下一餐,你带他们去别处品酒消遣吧。”
文昭光晕流转的凤眸顷刻石化:“皇后,你我小酌,怎可无人伺候?改日再赏吧。”
云葳一派殷勤模样,亲手执壶斟酒:“妾伺候陛下就是,定然审慎尽心的。尔等愣着做甚,去喝酒玩闹吧!”
“喏,奴婢谢殿下赏!”
随侍呼啦啦散开,尽皆喜上眉梢。
文昭玉容染斜红,望着宫人跑远的背影,只剩怅然扶额的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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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便是年关,腊月廿九,帝皇生辰,万寿节庆并岁除喜乐,满京洋溢着欢欣氛围。
朝臣拜贺献礼,文昭照单全收,然而望向礼单贺表的目光,却不见丝毫喜色。
入夜家宴,太后与两位长公主一道作陪,文昭少言寡语,顾不上关照幼妹,也念不得孝敬太后,一双凤眸不时瞄着淡然吃菜的云葳,视线潜藏不悦。
云葳甚是恬然,虽感触到那道不善的眸光,却恍若不知,替文昭周全着礼数,为太后斟酒,给妹妹们布菜,好不殷勤。
文昭忍无可忍:“皇后今日好生操劳,实在辛苦。”
云葳莞尔:“陛下言重,都是妾的份内事,谈不上辛苦。”
文昭耐着性子虚与委蛇:“皇后事务繁杂,可曾有所错漏,疏忽了什么?”
“怎会?”云葳气定神闲,咀嚼过青瓜才慢条斯理答:“大事小情,只要规划妥帖,自是有条不紊。晚宴前都已核对过,并不曾缺短贻误何事,陛下有何疑惑?”
文昭抿唇,气呼呼叉起一口白米:“没有就好。”
口气不妙,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太后左瞧瞧,右看看,试探询问:“小芷啊,今日昭儿生辰,你备了何物?老身可有幸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