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整个人仿佛雕塑一般,与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尤为格格不入,偶尔有经过的路人认出来他,见此情形也不敢上前打搅。
直到天都黑了,他才恍然回过神来,随即慢吞吞的挪动着脚步离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或是想去哪里,只是单纯的漫无目的的走,一路出了天刃总部,甚至到了荒郊野岭,而他的身后则始终有两名女子默默跟随。
待无殇走到一处悬崖边上,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他这才停了下来,叉开腿坐在崖边的石头上发起了呆。
“嫣朵拉,怎么办?他不会要想不开跳下去吧?”
“不会的,小殇殇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凭他的身子骨即使跳下去也摔不死,只会被摔得很痛。”
“呃、你这么说倒是也有道理……”
星焰看着无殇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于是打算过去安慰安慰他,刚一动身却被嫣朵拉伸手拽住。
“怎么了?”星焰疑惑道。
嫣朵拉摇了摇头。
“队长,算了吧,先让小殇殇一个人静一静吧,他之所以跑来这里,或许就是不想被人看到他难堪的一面,给他些时间吧,他自己会想通的。”
“这……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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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殇望着高悬在夜空中的明月,忽的干笑两声,眼里不自觉的露出嘲弄之色。
就在不久前他甚至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成为了受万人敬仰的S级的战士,终于有能力保护所爱之人,然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亦或者说是异想天开,现实给了他无比沉重的回击。
他梦想着家人、亲友团聚的画面,凭他现在的能力和地位能够给妹妹想要的幸福生活,可现如今一切都仿佛突然回到了原点,拼搏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不曾有丝毫改变。
世界很大,而他很渺小,以至于那世界之外的浩瀚光景更无从窥探。
凡人总是如此,每当天真的以为自己即将攀登上顶峰的时候,抬起头才恍然发现,原来他只是来到了一个新的起点……
“始源星域……数百亿光年……何等遥远的距离啊……”
遥远到不像是在描述距离,更像是个穷极一生都不可能跨越的概念。
其实在很久以前,无殇就意识到过无忧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她的降生、她的离去、以及她的死而复生处处都有悖常理,只是一直以来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只需要知道她是他的妹妹就足够了。
“罢了,也许忧忧回到始源星域也是好事,我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毕竟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有着她真正的亲人……”
虽然说了再见,大概率却是永别,哪怕奇迹出现令他们得以重逢,但那时候的无忧还会是他所认识的妹妹吗?无殇没法给出肯定的回答,也不敢多做设想。
品味着自己现在的境遇,无殇忽然也想像书中的主角们一样喊上一句经典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接着再指着反派的鼻子骂道:“他日吾必将登神,汝等只配匍匐在吾的脚下!”
最后嚣张转身,给所有人留下一个霸气侧漏的背影……
不过仅限于想想,实际做的话还是算了,先不说挺中二的,更重要的是喊了也是白喊,倒不如先把目标定的切合实际一点。
清凉的晚风吹散几缕愁云,无殇掏出武器,像是抚摸着爱人一般轻抚着戟身,随即将长戟插进石缝当中,立于自己身侧,喃喃自语道:
“小戟啊小戟,真羡慕你啊,无忧无虑的,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废啊?跟着我这样的主人不会让你感到耻辱吧?”
龙戟戟身轻颤,发出微弱的嗡嗡声,随之传来些许模糊的意念,似是在回应于他。
“你是在安慰我吗?放心,我没事的,只是心情有些不好。”
“哎……什么?不是在安慰我?我说话不算数……很久没给你做保养了……呃、抱歉抱歉,下次一定,下次真的一定。”
“什么,还有?你说我老是喜欢用你砍一些奇奇怪怪、恶恶心心的东西……每次砍完之后还不擦……很脏……哈哈哈,原来你这家伙还挺爱干净的嘛,好吧,是我的错,我以后会记得给你好好擦洗的。”
龙戟再次嗡嗡两声,无殇总感觉它好像在对他冷哼,可惜没有证据。
“唉……不说了,不想了,既然闲来无事,不如小酌两杯。”
说着的同时,无殇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坛烈酒,揭开封口便豪饮起来,冰凉的酒液一半进了他的肚子,一半顺着脖子淌下,打湿了他的衣襟。
“啊……好酒!够味!昨天都没喝尽兴,今晚正好补回来。”
无殇用袖子随便擦了擦嘴巴,抱起酒坛子继续“咕嘟咕嘟”猛灌,凶猛的架势仿佛喝的不是烈酒,而是普普通通的凉白开罢了。
……
月亮渐渐升到夜空正中,不知不觉已至深夜,只见无殇的身旁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把远处仍在守着的两名女子看得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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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多少?”星焰略显艰难的问道。
“应该得有二十多坛了吧……”嫣朵拉不大确定的回道。
“这个酒量……真的离谱。”
“我感觉他能把钢轮喝得叫爸爸。”
“这么个喝法不会出事吧?”
“不知道。”
“我从没见过他喝这么多酒。”
“我也没见过。”
两女正吐槽着,忽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于是连忙转头看去,见无殇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两女不约而同叹了口气,赶过去收拾残局,刚一走进,只闻酒气熏天,倒在地上的无殇已然喝到烂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