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一段语速极快的话在他耳边回荡:

“我人族修士需谨记。”

“一寸山河一寸血！”

“我人族，可以退！”

“但我们，不能轻易退！更不能因为畏惧而退！”

“我……”

许自在的话音被巨大的声响所掩盖，他刚刚所处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极大的深坑。

大地颤动不止，一股怪异的刺鼻味道弥漫四野。

数百位魔族圣王以及自在城北门前的魔族军队全部被红白二色光芒吞噬。

全部尘归尘土归土，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痕迹便是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爆炸范围波及甚广，自在城的北城墙同样在红白二色光芒中消失。

刚刚红日膨胀之时，在龙济国的命令下，人族修士尽皆退入了城中。

数万人族月华境修士躲在金属城墙以及日耀境修士之后。

有心算无心之下，魔族遭到重创，而人族修士却只是有些眩晕。

人族修士刚刚看着许部长压着魔族打时，心中无比快意。

但看到星辉境修士撤回人境以及许部长那反常的攻击方式之后，他们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在撤下城墙之时，他们便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许部长的话音自远处传来。

他们目眦欲裂，哽咽着，大呼“许部长”三字，悲戚之情弥漫在整个自在城中。

他们想通了许部长为何要用这种方式去与敌人同归于尽。

正如他所说的，人族可以退，但不可轻易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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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山河一寸血。

每次退，都要留下“代价”，都要以鲜血浸染山河。

这次，许部长便以他的鲜血来为人族铺开第一条退路……

门后战场的大多数月华境修士的年龄在30岁左右，他们上学时，许自在便是教育部长，是他们敬仰之人。

他们的血尚有余温，他们感觉自己的胸膛的怒火在燃烧，有些压抑不住。

急需宣泄！

龙济国即便是看惯了生死，但在周围悲戚的环境中，内心不免有些沉重，有些感伤。

他看到了周围人族修士那被怒火与仇恨充斥的眼神。

这正是他和许自在提前商量好的，想要看到的结果。

今日之后，魔族的真正实力必定会被众人知晓。

但作为人族的中坚力量，这些月华境的修士，他们是不能够有“绝望”这种负面情绪的。

在如今的态势下，“仇恨”要比“信仰”更能消弭绝望……

龙济国知道，这些修士需要一个宣泄口，他冷声道:

“出城，诛魔！”

叶余麻木的跟在人群之中，从自在城西门而出，猎杀着那些被爆炸余波震伤的魔族。

他全力催动体表的阵纹，所有刻画了防护阵法的身体部位都被他当做了武器来使用。

没有技巧，没有招式，一拳一脚之间全是仇恨！

他的速度奇快，爆发出力量与日耀中期的修士持平。

但他配合双臂上的杀伐阵法，杀魔族的速度却是要远超日耀中期修士。

这是叶余第一次进行杀戮，而且第一次就杀了如此之多。

但他并未感到任何不适，内心只觉一阵快意……

撤退的命令自后方传来。

叶余麻木的跟在人群之中，走到漩涡门前。

他停下脚步，回望北方，怔然出神。

良久之后，他踏入漩涡之中，跟着军队撤到了前沿基地之外。

阵法启动，笼罩前沿基地的内城。

叶余走在路上，只觉心里空落落的。

突然，他想到了许部长给自己的黑色笔记本。

当时，许部长说的是:

等魔族进入人境之后再看。

如今看来，他当时想说的，应当是:

等他死后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