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来,目光盈盈地望着藏情之,声音平静地问道:“这样呢?你可以放过他了吗?”她似乎并不觉得对着他下跪有什么屈辱与难堪。
“不够,沈穗儿,你明知我想要的是什么。”藏情之微微弯下腰来,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弧度,发出一声低沉而又魅惑的轻笑。他的眼神闪烁着玩味的意味,暧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呵。这样吗?”沈穗儿眼中流露讽刺与不屑,只见她缓缓抬起手来,动作果断而又决绝,开始解开自己身上衣衫上的衣带。随着衣带的松开,那轻薄的衣物逐渐敞开,隐约显露出她里面那件纯白色的中衣。
“为什么?你怎么可能答应?你不是说不吃这一套的吗?”藏情之满眼的不可置信,他没有表现出沈穗儿以为的得意,反而是愤怒不满,“你不应该因他妥协才对呀!”
“你有病吧?我不答应你要生气,我答应你也要生气。你既拿他胁迫我,不就是笃定了我一定会妥协吗?”沈穗儿动作停顿,抬眼看他。
藏情之一把拽住她的手厉声质问道,“不!按我的料想,你应该不理会他的死活才对。你那样一个冷血无情、心如铁石的女人,向来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他凭什么能得到你如此维护?又凭什么他是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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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按你的要求做了,你还是不满意,你到底如何才满意?”
争吵之间,君郁泽那边的情况再次发生转变,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带给他痛苦的不是别人,而是花了三年时间重新成为皇后的凌皇后。
“母后,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救下阿佩?你明明可以做到的,那个女人只是个淑妃而已,你位分在她之上呀。”
凌皇后看着质问自己的君郁泽,他脸上仍挂着泪痕,眼眶一片通红,“你哭够了没有?死了个奴婢而已,你伤心难过也得有个限度吧?如此感情用事,不知轻重,未来怎能堪当大任?”
“我视阿佩如亲姊,从未将她视作奴婢。”
凌皇后茶杯重重一放,先前的温柔已经不复存在,“那是你的事,自己没本事保护她反倒责怪我?你将她视作亲姊便能改变她奴婢之身的事实?我今天帮你,那明天呢?若我死了以后呢?
一人得道才能鸡犬升天,想要别人把你和你身边的人和物当回事就努力爬上那个至高之位。你受不了可以放弃,但那个位置有的是人要,来日其他人登上帝位,你看看自己护得住谁,到时候死的就不是奴婢了,而是你和我。”
因为这段对话,也勾起了沈穗儿昔日的记忆,那是她在现代十二岁那年发生的事。
“锦穗,爷爷早告诫过你,不要轻信任何人,今日若不是我来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小车中,沈崇临满脸庆幸地对着坐在右侧的她说。
她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越说越激动,“是呀,谁也不能信,现在连您我也真的不能信了。为了让我明白你教给我的道理,你故意让我身边所有人孤立我、挤兑我,然后又安排夏薇和谢弦和我相遇、成为朋友,在我真心信任他们的时候让他们设局坑害我,在我绝望的时候你适时出现……”
“看来你都听见了?是我安排的,早知道你不吃亏就不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夏薇和谢弦稍微对你好一些你就放松警惕了,他们如果不是我安排的人,而是别人安排的人,你还能好好在这冲我发脾气?”沈崇临直接承认了,还对她好一通说教,“人家让你去哪你就去哪,半点防备心都没有,你不留个心眼,难道别人捅刀子前还会提醒你一声吗?”
“防备心?我防备得都快得被害妄想症了还不算有防备心?我以后是继承公司不是继承皇位,爷爷你为什么非要逼得我到断情绝义的地步?我不是机器!”她双手放在头上,一副发泄不满的样子。
“我没有阻止你社交,我让你万事小心。你现在能为了两个认识不久的朋友犯险,以后是不是有个男人甜言蜜语哄你几句再打打感情牌、卖个惨,你直接把公司给他了?”
“爷爷,我不明白,你说这些是为了我考虑还是为了公司考虑?”
“为你考虑就得为公司考虑,对你来说,继承两家公司和继承皇位没有区别,你有任何疏忽大意让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地位一落千丈,落井下石的人可不会少。”沈崇临言辞犀利,似乎没有将她视作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直来直去地挑明一切。
“锦穗,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你过早地见证别人家被迫成为商业中的联姻工具的男男女女,见过酒吧里被人奚落调戏的女服务生,见过有钱人将穷人的尊严踩在脚下,怎么还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对你来说,只有两个选择,被别人踩在脚下和把别人踩在脚下。你选哪个?”
“当然是踩别人。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奢望那些没用的东西了。这些年我都忍过来了,没有那些东西我一样能好好活下去。”
后来沈锦穗确实言出必行,但她隐瞒了一个真相,沈锦穗能够果断地割舍一切情感需要、能够克制自我,压抑本性,是因为她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够以沈穗儿的身份得偿所愿,比如说,情感的需求、无忧无虑的童年、疯狂偏激的本性……
只要能有一个世界,让她渴望得到的如愿以偿了,憋在心里的情绪能有发泄了,那就够了。
不过在十七岁时,她才得知这件事另有隐情,随后同爷爷冰释前嫌、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