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本来是围着刚下来的周立寒的,这下又突然一哄而散,给周立寒整懵了。
“兄长,方才我们一路上来,有好些县兵说你被石头压死了,没救过来。”只有周庭霄还在,他也有些幽怨地仰头望着兄长。
此时的兄长看上去没有丝毫平日风采,满身污泥,还夹带着褐红色的血迹,形容狼狈。
就连唯一没沾泥的双眼,也布满血丝透着疲惫。
“啊?哦,是那个人啊!”周立寒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方才大家先是用很诡异的眼神齐齐看着她围着她,然后又带着怨怒各自散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有一个也来救灾的县兵,叫‘邹力罕’,半个时辰前为了救人,不小心被滚落的石头压死了。”她扶额汗颜,“你们路上问的都是县兵吧?若只问他们‘周立寒’,他们当然回答‘邹力罕’了。”
啊这,原来是这么个乌龙?周庭霄听罢也哭笑不得,“我们还以为兄长是岩城的名人了呢,你的名字应该无人不知,没想到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呢。”
“我算哪门子名人啊?”周立寒没好气道,“再说了,人家县兵就算知道我,也是只知道是锦衣所的周百户。你哥我这种有正式品衔的锦衣卫,才不会被人连名带姓地记呢!”
“我猜到了。”周庭霄轻轻的哼了声,“之前他们都连名带姓地问你,直到方才来到山腰,我想了下,改为问‘锦衣卫周百户’,果然,那个县兵就指向山壁上的你。”
“嗯,还得是我弟。”周立寒满意的点点头,本想摸摸他发顶,但看见自己一手污泥便作罢。
她抬起仿佛有千金重的腿,“你去跟着陈姨打下手吧,我这边还没救完。记得戴罩纱。”
周庭霄一眨不眨地望着她。他看出了兄长的百般疲倦,每一步都似灌了铅般的走。即使穿着厚重的盔甲,也不难看出腹部的凹扁。
“好,那兄长小心。”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话,“再等一等,芳姨稍后就会带吃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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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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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紫金山的救灾抢险还算圆满,最初的剿匪更是圆满完成。
锦衣卫总共去了两百多个,回来了一百七八。大多不是死于剿匪,而是被山匪破坏山路导致的发洪泥石流之下。
救灾回来的周立寒也没能立即回家歇着,她得先忙给麾下死伤的下属缇骑作安顿抚恤等善后事宜。
终于在大年初九的时候忙完,正赶回锦衣所禀告汇总的时候,翻身下马一个晕眩摔在地上,昏厥过去。
得到缇骑来报的乐台,慌忙从座上跳下来,扛起倒在锦衣所门前的周立寒,直奔陈氏医馆。
周立寒这一昏就是五日。
醒来时不在新家,在陈氏医馆后屋,陈瑰意的卧房里。
意识清醒的第一时间,她先回想了一下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昏过去的,有没有暴露女儿身。还没想完,就见陈瑰意撸着袖子走进来。
“?”周立寒被她的架势一吓,“不是,你不至于因为我‘谎报死讯’就要打我吧?”
陈瑰意也被呆坐的她反吓了一跳,本来并不是要打她的,听到这话就不得不作势一拳撸过去,“谁要打你啊?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我这是在收行李!”
周立寒躲过,“哦....啊?收什么行李?你又要去哪周游了?”
“游啥呀,我要进京了。”陈瑰意抱胸哼哼,“就在你被送来医馆的那天,京城来了位公公,说娉华公主听说了我的音乐才华,要招我进京城的大司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