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霄守在芙水楼门口,等到乐台夫妇出来。
见二人上马回程,他忙压了压斗笠隐蔽跟上。
“乐登之真不是男人。”他低诽着,“竟然让妻子坐他后面,给他垫后,还用两手护住他的腰。”
不像兄长,骑一匹马的时候总是让他坐在前面,用身躯和袖子将他环护。
“这德性还好意思向兄长表白,我才不会让兄长坐后面护住你呢。”他驭马绕到侧后方,稳定跟上一段,随后掏出只有指尖那么大的小小木件,“嗖”地飞过去。
乐台一边骑马还一边走神儿,突然感到头上有种细微的冲击刺痛感。
“登之!”连氏也被吓了一跳,乍一看这木件儿几乎是扎在乐台头的!
乐台被惊得一震抽出腰刀:“有刺客!媳妇儿你快下去躲进人多的地方!”
“......应该不是刺客,”连氏帮他把“刺”在头发的木件儿取下,原来只是有个极微小的钩子勾住了发丝,而这木件本身...
“是只木雕蚊子,哝,指甲盖儿大小的。还挺精致。”
乐台:“?”
“木雕蚊子??”他嘴角眉眼一起抽,“谁这么无聊,雕这祸害玩意儿?还乱扔??让木头蚊子吸我的血刺杀我吗!”
连氏笑道:“是路边小孩儿玩着不小心扔来的吧,你看,他们手里好多木雕。”
乐台无语,在路人有些被吓到的眼神下收起腰刀,合手道歉。
“竟然骂我无聊?”跟在一边的周庭霄皱起鼻子,“等着瞧!”遂袖口微掀,右手搭在左臂戴的一圈奇怪的镂空银环上,平摊左手,以中指瞄准。嗖!
一块箭头状的微小铁片飞入乐台发间。乐台起初只觉得头皮有些发痒,用手挠了挠,结果手指头也发痒了;再用舌舔舔指头止痒,结果舌头也发痒了。
“怎么一下跑这么快?”连氏发现丈夫正在一边挠头一边加速。
“我突然觉得不太舒服,”乐台舌尖上下刮了刮牙齿再次试图止痒,“所以要赶紧回去洗澡!我找到了,肯定是方才那只木头蚊子叮的!!”
连氏:“......。”
她正想揶揄丈夫一番,结果留在手里的木雕蚊子突然动了起来!
“呀!它真的会动!”连氏吓了一跳,手一抖,把木雕蚊子又掉在了乐台身上。
她方才碰了乐台的手,此时也痒了起来。
乐台啊啊大叫两声连忙抽刀把它劈了:“这不是木雕!这是木头色品种的大蚊子!!”
干啥啊这是?
经过的路人都奇怪地投来关怀的眼神,但又纷纷远离,生怕那刀不小心甩到自己,或是骑马的男人控制不住人仰马翻。
“一个时辰的酥痒麻药体验。”周庭霄满意地再次压了压斗笠,“乐大人,请慢用。”
不过他倒也没有掉头就走,而是持续跟在他们后方不远处。一是为了再欣赏一会儿“报复”成果,二是为了以防万一人仰马翻,他也好救下无辜的乐夫人。
其实他也不太觉得乐夫人无辜。
谁让她在芙水楼里说兄长和陈瑰意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呢。
终于见乐台夫妇上蹿下跳地平安回到千户府,周庭霄才轻哼着转回周宅,并在路上奖励自己一根糖葫芦。
木雕是秦老匠教刻的,酥痒麻药是陈医娘教配的,射击的力道和准头是何屠户跟姥爷训练的。
完美。
......
......
而此时,教了周庭霄准头的姥爷周猎虎,正晃悠在外面找事做。
京城太大了,每天要一大早跑去城郊山上打猎、赶集市卖猎物、再赶城中心回周宅,太远太麻烦。
不做事也不太行,毕竟外孙女这房子最好是能给个租金或者买下来,白吃别人的,难免被人拿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