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猎虎的姿态朴素简练,既没有乡野草民初次面圣的失礼无措,也没有老兵老将的粗莽傲慢,甚至不见喜怒。
就好像见皇帝对他来说是平常吃饭喝水一样。
治宪帝微讶。
想起锦衣卫的一些观察汇报,他饶有兴趣问:“老丈人既然打过建州之战,那可认得定远侯?”
“自是认得,臣曾因粮草之事有幸见过侯爷。”周猎虎眼皮微动答道。
皇帝会这样问,肯定至少是观察到当考官那日,姓程的那家伙老盯着自己,且几度欲搭话。
“哦~”治宪帝如有所悟点点头,又问,“老丈人在伍中是做什么?”
“殿后。”
“哦~”治宪帝继续点头,但看向陈医娘秦老匠,“他们也跟你一样?”
突然点到自己,陈医娘和秦老匠对视一眼忙起来行礼:“回皇上,草民等从前确实是同一伍。”
周蕾冬坐在治宪帝旁边,目前的每一句对话都让她冒一遍冷汗。
“皇上,这是从前的军医陈姨和炮兵秦叔。”她拿帕子暗暗扶额,柔声介绍道,“他们都是臣妾父亲的战友,也是在岩城看着臣妾长大的。”
治宪帝哈哈笑了:“这样说来,阿蕾也算出身将门了啊!他们岂止是看着你长大,还看着咱们的好大儿长大呢。阿蕾,你还有这样的叔姨,为何不一并介绍给朕任用呢?”
陈医娘忙道:“回皇上,草民只是一介平凡郎中,技艺不精,不敢沾贵妃娘娘的光。”
“草民老了,身体不佳,有些痴呆嗜睡。”秦老匠也推脱道。
陈瑰意不知道自家亲娘他们的身份奥秘,呆呆地挺出来强烈安利:
“皇上,这是我娘,是我托周千户带她入京的。我娘医术可好了,许多扶州府医治不好的病,到我娘手上就妙手回春了呐。”
陈医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