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霖还有意识,就是分外昏沉无力。
贴身公公把他先扶回屋里休息,又出来找周立寒质问。
说是质问倒也不算,这些天下来,这位公公也是非常仔细地观察着周立寒的,先不说信不信她的人品,便说她和项霖一起开酒浅酌庆功,他自己也是在旁边把关儿验毒的。
“莫非殿下是...这些天累着了,又突然喝酒的,所以生病了?”
贴身公公和周立寒一起再次把方才饮酒的东西全检查了一遍,还复盘了一下项霖的饮食起居,实在找不到问题,感觉只剩下这个可能了。
周立寒也无比希望只是这个可能,但她总有种又来事儿了的预感——前面查案的时候碰到的那些暗杀啊放火啊的,说起来都只算姥爷占卜“凶”当中所说的“人为”吧?
那么姥爷认为最危险的“意外”是什么?是不是从现在才开始...?
“我去看看殿下。”周立寒确实没有专门跟陈医娘学过医术,但些许肤浅的基础的还是多少会点儿,常见的下毒什么的她也算能看出来。
然而项霖的面色和脉象看上去似乎都正常,就是常规的发热。
难道是她多心了吗?
可如果项霖真的只是普通发热,那说明“意外”可能还在后面,亦或者恰恰就是看似普通的发热,接下来引出更大的“意外”。
“诶,周大人你!”贴身公公也和她一样纳闷儿,却忽然见她动手解项霖的衣服,本来想怪罪一下冒昧和无礼,可见到项霖被解开所有衣服露出上身肌肤的模样,顿时惊叫起来。
“殿下——他这是——”只见项霖不仅脸颊泛着醉酒的红,就连肩背和胸前,也诡异地红了一大片!
周立寒又用指头摁了摁泛红的肌肤和还没泛红的地方,心下哇地一凉:“硬起来了,完蛋,这个架势八成要发疮了!”
“奴婢去找大夫!”贴身公公四肢百骸,踉跄地冲出门。
周立寒额头冒起密密麻麻的汗珠,也不敢杵着,赶紧让另一个小公公去打盆水过来,不管有什么问题,给项霖用水擦擦身总没有错。
然而当小公公用手巾沾水马上就要给项霖擦拭的时候,她突然灵光乍闪,猛地喊了声停。
“怎么了周大人?”那小公公被她吓得手一抖,水珠滴在项霖的衣服上。
“嗞~”衣服瞬间发出细微的声音,周立寒听见了瞬间浑身一震,有种被泼了桶刚烧开的水的感觉。
——“周立寒!”
——“出差的时候,别淋雨......”
脑海中反反复复回想起出发前家中有人的临别赠语,周立寒大步上前扔掉手巾,让小公公把水盆拖远,自己则反复擦干手,然后粗鲁暴力但飞快无比地把项霖的衣服里里外外扒了个干净!
项霖无力但惊慌震惊地瞪她:“卧冰兄....”
小公公也目瞪口呆:“周周周周周大人,你你你你!”
“毒在这件衣服上!”周立寒单手拎着扒碎了的丝绸,正是自己借给项霖穿的,咬牙切齿道:
“这上好的贡缎丝绸怎么可能这般容易撕碎?是有人在上面涂了一种用于制药或炼丹的‘盐’,碰到酒或水就会放热,会把衣服给腐蚀了!此时若碰到人的皮肤,轻者被烫伤,重者......他爹的!反正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用水沾殿下的身,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