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寒作恼怒状:“死小子,你这什么癖好?竟然想看你爹女装!”
“首先,你不是我爹,就算长兄如父,你也不是长兄。”
项霆摇摇手指,严谨地指正她,“其次,这不是什么癖好,你本红颜,试一身女装有什么问题?”
“好好好,谁让您是皇子,是郡王殿下呢。”周立寒还真拿他这话没辙,双手抱胸耸肩,“那劳您先出去等等呢?您总不会要看着小臣脱衣换装呢吧?”
项霆指指挂着衣裙的水墨画屏风,眨眨水汪墨眼:“有屏风遮挡,我不偷看你。”
周立寒:“......。”
好吧,确实也不是什么真正过分的索取。而且扪心自问,瞧见那么好看的女子着装搁那儿等着她穿,她也不是完全没一点儿念想。
好歹也是当了十年的官家小姐来着,也不是从里到外都变成了一个男子。
于是周立寒走到屏风后头去换衣服了,还别说,虽然过去十一年,但这女子群衫如何穿着,竟然还记得。
“我穿好了,然后呢?”半晌后她从屏风后走出来,瞧向一旁的全身大洋镜,自己把自己看得有些微愣。
“这样好看的衣服,就要给这样好看的人。”洋镜里,高出她一整个脑袋的项霆走到身后,瞧着镜子替她解下全束的发冠,“兄长,不...长姐,我替你绾一个发髻如何?”
周立寒眼神古怪地在镜中与他对视:“绾女子发髻——你?”
“长姐小看我?”项霆鼓了鼓两颊,轻哼一声,“昔年随母...秦后在冷宫时,我可是梳过许多发髻,连妆容都画过几个呢。”
周立寒一听长姐两个字就应激,但听到他提及昔日的先废后又沉默下来。
“那我就给你一个复习的机会吧。”想了想,她在桌前坐下,故作轻松地说。
见她这般配合的模样,项霆浅眉眼间染上暖意的浅笑。
一个时辰后,周立寒瞧着圆铜镜中自己的妆面头髻傻了眼。我去,这谁啊。
“长姐还是看全身镜吧。”项霆满意地点点头,拍拍手,搭着她胳膊起身。
身材高挑的女子上身着水绿色竖领大襟广袖衫,两科金领扣都是牡丹花型,领头翻出些内里的藕粉色,上罩白色镂空披云肩;两肩搭着五彩锦鲤莲花纹霞帔,用一颗椭鹅卵石形的金坠子固定在裙间;
下半身是松青色缂丝八幅马面裙,每一幅都绣着不同的山涧飞鸟鱼水,十分繁复华丽,精致细腻。
燕尾鬃髻梳得整齐端庄。往日轻麦色的面庞敷白了些许,两颗珍珠对称贴在黛眉尾和长眼角之间,眉心点红花,眼下两颧之间抹胭脂;嘴上描乌膏,勾勒花瓣唇形。这珍珠妆面典雅清丽而不过于雍容,精致秀美而不失她原本的舒坦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