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坐在这里悼念同一个无法宣之于口的爱人。
那时,霜慕已经怀胎七月,是来找他托孤的,“王爷,主子希望您膝下有子。”
只这一句,凤玄策接受这个来得荒唐的孩子,给了霜慕侧妃名分。
孩子出生后,霜慕便消失了。
“凤鸣空长得像她。”
孟南柯端起酒一饮而尽,“嗯,是我误了霜慕,她本该是位好母亲。”
“青山埋玉骨,若愚,挑个好日子,咱们带着鸣空去祭拜他的娘亲。”
酒水沿着碗沿流到桌上,凤玄策放下酒坛,沉默良久。
“她死前见到你了?”
“嗯。”
“我若早一点了无牵挂,或许也能早些见到你,她想做的事情,我也想做。”
“若愚……”
“嗯,是要带孩子去见见母亲。”
他拿了一个新碗,倒满酒撒在地上。
“霜慕,我不会把南柯让给你,生生世世都不会,你死了这条心吧!”
人都死了,凤玄策仍不放心,喜欢南柯的人,变成鬼也还是会喜欢。
跟在南柯身边的女人不少,他特别招女人。
如今他做尚书令,日日朝夕相处,宫里的宫女太监常常偷窥他。
凤玄策已经罚过几回了。
“南柯,亏欠霜慕的人是我,你无需惦记,她要找也只能找我。”
“嗯。”
孟南柯闻到了浓重醋意,不疾不徐开口。
“若愚,我的方寸之间,有一束光指引我从地狱走回人间。
无论心魔多难破,只要尽头的光还在,我便能守得住本心,看得清前路。
若愚啊,你就是我的光!”
凤玄策小心翼翼将人拥住,他不该如此自私的,南柯拥有的美好本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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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我一直都会在。”
“霜慕留下了鸣空,咱们一起把他抚养长大,就当……谢她成全。”
孟南柯轻轻抚过他的后背,“若愚啊!”
何来成全?
“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走进来过。”
“嗯,我知道!
霜慕是个好下属,也是个好女人,你可以惦记她,我不会吃醋的。”
孟南柯推开他,眉眼凝出锐利。
“评价挺高?!
不吃醋?!你挺大方!”
生……生气了?
他说错了话了?
凤玄策忐忑又疑惑,他哪能不吃醋!
“说说,霜慕哪里好?让你难忘?”
声音也变冷了,叫人心慌。
“不……不难忘。”
“哦?能说出不难忘,意思是你记得?”
凤玄策蹙眉摇头,他记得什么?
“凤若愚,哪次让你记得更深刻?嗯?”
孟南柯捏捏眉心,有些控制不住心头的魔障,将若愚推给霜慕,也是他此生过不去的坎。
自己做下的孽,终究害人害己。
“南柯……”
凤玄策听明白他介意了,“我不好!”
“那天,是霜慕主动请命,为你解药。
她想替我断掉这段情分,又或者她想给你留一个孩子,除去我的顾虑。”
霜慕弥留之际,说:“主子,替我照顾好鸣空,他是我的命……
王爷有了后,您……别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