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尘根本没有离开虞韵,这个是假的。
午后风烟俱净,山谷里花香沁脾,越接近京都,春天的景致越浓。
“再过几月,第一批冬小麦成熟,可解北疆的燃眉之急了。”
“嗯,今年春天雨水充足,收成不会差。”
凤玄尘策马避开乱石流箭,从容拥着他的小王妃过燕回峡。
一身嫩柳色轻裳衬得整个人倒像俊俏少年郎,风雅倜傥。
虞韵侧坐在马上,瞧着他的卓越风姿安静失神,如此相貌也难怪京都贵女不惜名节被毁,也要深夜上山叩门。
不知表妹沐念娇又是何等倾国佳人?
男子相貌出众,尚且如此惹红尘情债,若换成女子,怕是麻烦更多。
“临渊,你可有安排人暗中保护表妹?”
“四嫂安排了,韵儿别担心。”
“你引她去的地点靠近风月场所,难保不会有纰漏,小心一点不为过。”
“她若连这点麻烦都应付不了,自会知难而退,也该长长教训,看清自己几斤几两。”
凤玄尘确实给沐念娇安排了一场大戏。
一路被犬戎人追杀,还不知道自己弱点在哪儿,迟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韵儿,快瞧,那儿有个鹰巢。”
话题转移太快,虞韵有些懵神,却也不再执着追问,临渊做事向来有分寸,定然不会让表妹出意外。
“雏鹰要飞出巢穴了。”
鹰巢落在高处的峭壁上,一只小鹰站在边沿,扇动翅膀跃跃欲试。
“嗯,雏鹰为了飞起来,会折断翅膀再长合,以便让翅膀足够强壮。”
沐家的两只小鹰也到断骨重生的火候了。
虞韵听懂了凤玄尘话里的弦外之音,他要亲自折断沐念娇的傲骨,带她看清真相。
明知此时不能妇人之仁,可虞韵忍不住心疼沐念娇。
覆巢之下无完卵,即使安然活了十七年,该承担的命运终归逃脱不掉。
“韵儿想养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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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韵抬头望着天顶翱翔的雄鹰,摇摇头。
“鹰要腾空万里,哪能困在小小的一方天地,供人玩弄。”
凤玄尘得意勾唇,他的小王妃聪慧又善解人意,懂他心中所思所想。
“把刚破壳的雏鹰养成笼中鸟,委实可恨!
世人若能有韵儿的这份见识,也不至于白白暴殄天物。”
虞韵垂眸看着自己的衣摆,笼中鸟啊,有多少人能摆脱这种命运呢?
她若不是有临渊一直相伴,带她释放天性中的另一面,何尝不是困于内宅高墙内的鸟儿。
临渊就是她的晴空万里,也是她断骨重生,飞出巢穴的那股暖风。
“韵儿,可是累了?”
“不累,临渊,我们快些赶路吧!”
“好,坐稳了。”
早点通过燕回峡也好,以免再横生事端。
宫中御书房。
凤玄策捏着最新的情报微微蹙眉。
“老七这一招,若是用在小宁音身上,他还下得去手吗?”
“沉疴难起,用猛药是个法子。”
孟南柯手下不停,批复一桩连坐上百人的刑部大案,简单一句话:流放北疆,终身不得出夜幽城。
“教训沐家人的活儿,还得当家人来办最稳妥,以后小舅舅追究责任,也不好越过家法。
小妹在小舅舅心中份量甚重,他日秋后算账,够老七喝一大壶的。”
凤玄策将纸条置于火上烧掉,对南柯睚眦必报,百倍奉还的性子格外喜爱。
老七上次对他下药之后,南柯对老七的事从未姑息手软过。
想必等老七回来,南柯还有后手。
“所以,南柯一直拦着我过问小妹的事,也是怕小舅舅对我秋后算账,对吗?”
孟南柯放下朱笔,抬头对上灼灼目光,长指捏住眉心。
“不对,你离沐念娇远一点儿。
她是来和亲的,目标是当你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