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叔父约莫得有四五十岁了,半白的发丝仔细地冠起,瞧着是位很体面和蔼、平易近人的长辈。
说这话时他的眼眶微红,但意识到自己失态后,他很快就用帕子拭去了眼泪。
沈庆臣向来风流,对子女也没什么情谊。
所以沈希对温和慈爱的父亲总是有一些向往,她天真地觉得一个真心关爱孩子的父亲,也会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直到她被绑架的那个夜晚,她才知道披着人面的禽兽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沈希拼死地反抗着,但一个男人再老,气力也是远胜于她的。
她的手臂快要被掐断,颈骨亦被狠狠地攥着。
她嗓音嘶哑地唤道:“畜生!”
但那个男人只是癫狂地看向她,眼里尽是垂涎和贪婪。
他轻佻又充斥色/欲地说道:“养在太子身边那么久,还能是雏吗?”
侍从搓着手,笑嘻嘻地说道:“老爷,您忘了吗?”
“咱们这位殿下最是体弱多病,”他边说着,边用令人作呕的目光探向沈希,“别说是御女了,如今连个姬妾都还未曾有过呢。”
“哦,是了,是了!”那男人满脸的褶子都笑得弯曲。
在东宫里什么书册都能看,但萧渡玄绝不应允有人将坊间言说情爱的话本拿给沈希。
以至于她都长到了十三岁,还对这些事极为懵懂。
她只知道这些都是不好听的话。
沈希红着眼,她最不能容忍旁人说萧渡玄的不好,尤其是暗里用这样的腔调嘲讽他的病疾。
他是云端的皎月,怎么能被这些阴沟中的污泥所玷污?
她对萧渡玄的维护近乎是本能的。
沈希陡地将手臂挣出,她狠狠地扇了那男人一巴掌,清脆的声响落下许久,她的掌根都是疼的。
但他脸上的神情却更为阴恻恻了。
“还是养在可靠人身边的贵女好,这才算是豆蔻华年,连巴掌都是香的,”他挂着黏腻到近乎恶心的笑容,“那些十一二岁就做了流莺的,早早便烂透了。”
沈希还从未被人这样轻慢过,但更令她更不能容忍的是他们对萧渡玄的诋辱。
她身躯颤抖,浑身的血都烧了起来。
当指节弯曲抽出发间的簪子,狠狠地刺入那男人脖颈的时候,沈希的眼睛都烧得发红。
鲜血顺势就泵了出来,将她的脖颈溅得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