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不必怕的。
深色的鹤氅宽大,能将她整个人都罩住。
感受到沈希从心底涌起的惧怕情绪,萧渡玄的心境蓦地沉静少许。
还是惧怕他好。
与其仗着他的疼宠百般恣意为所欲为,还是惧怕他到噤若寒蝉更好一些。
*
萧渡玄漫不经心地抱着沈希走出内室,外殿是焦灼等待的张太妃,她身着正装,脸上满是肃穆与急切。
见他怀中抱着一个女郎,张太妃难掩惊色。
但萧渡玄没有避着任何人的意思,他的甚至唇边含着笑。
他轻声说道:“让太妃见笑了,家里的姑娘这两日受了惊,黏人得紧,身边一刻也离不得人。”
少女的体态纤细,被鹤氅紧紧地遮掩住,仅露出乌黑湿润的长发和一截细白修长的脖颈。
即便瞧不见面容,但那天然的风流和娇态却无法遮掩。
张太妃本是为萧言的事而来。
她原以为萧渡玄是有意避让,因之才令她等候许久,全然没有想到那殿内还娇藏着一位女郎。
此刻张太妃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言说。
但饶是她在深宫浸淫多年,此刻也颇为震骇。
萧渡玄多年来不近女色,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竟生得如此姿容?而且还得幸到如此地步,令皇帝藏得这般紧。
“不妨事的,陛下。”张太妃的笑容微僵,“本就是臣妾扰了您的事。”
她是平王的母亲,早就是鬓发花白的妇人,从来先帝在时也很有脸面,但在新帝的跟前,纵是往昔再位高权重的人亦不敢拿乔。
萧渡玄的容色平静,他轻声说道:“太妃是为世子而来吧。”
“事发突然,”他话音低柔,“朕家里这孩子又受了惊,照看她许久,刚刚才听人说是出了事。”
萧渡玄的眉眼温和,话语间满是歉意。
就仿佛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希垂着头,掌心黏腻湿滑,全是冷汗,她本就紧张得厉害,当萧渡玄将指节探入鹤氅中后,她更是绷紧了身子。
他似乎是想要握住她的手,稍稍令她安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