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渡玄的眸色晦暗,眼底是快要压抑不住的戾气。
这就是他一手养出来的人。
两年前就敢用他教的法子算计他、忤逆他,两年后连用他教的话压他都学会了。
从未有过的愠怒在不断地攀升。
“好,沈希。”萧渡玄语气冰冷,“那朕让你去亲自问问萧言,这事他到底做没做过,怎么样?”
他容色不怿,眼底尽是寒意。
责斥的意味太重,沈希禁不住地感到惧怕。
男人冰冷的指节扣住她的手腕,将那细瘦的腕骨掐出至深的红痕。
萧渡玄一手便将沈希给拉了起来,她还从未被他这样粗暴地对待过,疼痛和恐惧的情绪来回地交织着。
但此刻她根本顾不上疼,只得竭力地跟上他的步伐。
*
被摁上轿辇的时候,沈希的手腕已经肿起,红痕粗粝,痛意亦是越来越重。
但她的心底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萧渡玄到底还是留了萧言一条命。
只要萧言还活着,那这一切都还有希望与可能。
饶是如此,踏入监牢见到萧言的那一刻,沈希还是瞬时就红了眼眶。
他满身狼狈,被限制在桎梏当中。
温润疏朗的眼底尽是血丝,红得像是在滴血。
这再怎么说也是萧渡玄的亲侄子,他怎么会这样残忍地待萧言?
昏暗的监牢里空气都是沉闷污浊的,且无一处不是黑暗的,只有门前的烛火燃着少许的微光。
沈希是喜洁的,但此刻她也顾不得什么了。
她拎着裙摆快步走到萧言的跟前,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庞,哑声唤道:“表哥,表哥!”
他似乎是昏迷过去了。
连日的刑讯将萧言整个人都快要耗空了。
他的脸颊往下陷,瘦得几乎快要脱相。
感知到沈希的触碰,他似乎有些晃神,唇瓣微微翕动,但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看着他的唇形,隐约地猜出一个“水”字。
沈希的眼红着,她将狱卒桌案上的茶水端来,小心地喂到萧言的唇边,并用帕子沾着水轻轻地擦净了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