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当作禁脔肆意玩弄的人就是他的妻。
胸腔里乍然涌起强烈的痛楚。
“陛下,罪臣愿意奉上罪臣的一切。”萧言的嗓音苦涩,“罪臣的身份,罪臣的荣华,罪臣的权力,罪臣的世子之位,只求您将罪臣的妻子还给罪臣吧。”
他一口一个“罪臣”。
可是萧言哪里有罪呢?明明是旁人夺了他的妻子,现在却要他不顾一切地请罪。
尖锐的情感终于刺透那道隔膜。
这些天沈希都觉得她快没有喜怒哀乐了,听到萧言的话后,浓烈的情绪又开始翻腾起来。
她的眼眶酸涩,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一时的冲动是让她被压抑经久的欲念得到满足了,可是她背后的那些人全都要随着她一道陷入深渊里。
是她把灾难带给了他们,可是他们又是何其的无辜。
萧渡玄没了耐心,他冷淡地说道:“你是听不懂朕的话吗?萧言。”
他走过屏风,居高临下地看向萧言。
萧渡玄眼帘低垂,用俯视的目光望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朕没有扣压你的妻子,更没有强行掠夺她。”
强大到恐怖的压迫感倾泻而下。
内殿之中的气息似乎都是凝滞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明光殿附近连狸奴都鲜少到来,因为有灵的牲畜都知道这里的氛围是多么压抑。
但在那快将人逼到绝境的威压覆下来的时候,萧言仍然没有直起身子。
他虽然是跪着的,根骨却是分外的挺拔。
萧言用沉默给出了他的答案。
太多年没有人敢在萧渡玄面前如此,他微怔了一瞬,片刻后低笑了一声。
“傲骨挺直,不愧为萧氏子弟,”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有一件事你最好先搞清楚,那就是你妻子沈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渡玄的声音平静。
但萧言却愕然地抬起头,他与沈希相识多年,虽然以前不甚熟悉,可到底也做了许多天的夫妻。
她或许不似他以为的那般柔弱。
但沈希决计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郎。
执着坚韧,勇敢顽强,无论出何事都不改善良的底色。
“你是不是觉得你妻子很可怜,很无辜?”萧渡玄轻声说道,“这样吧,你不如先回去问问你父亲,是朕想对她做什么,还是她想对朕做什么?”
他淡笑了一下,说道:“弄清楚这些后,你再来质问朕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