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宣张了张唇,最终没有说什么。
沈希没有被顾小七给叫走,她在萧渡玄身边待了一整个下午和晚上,才刚刚清醒过来,又被他掐着下颌喂药。
朱唇被咬得红肿,已经有些破皮。
哪怕是服药,都疼得厉害。
沈希控制不住地抗拒着,但最终还是被迫将药饮了下去。
萧渡玄端着烛台,抚了抚沈希的唇瓣,声音透着深寒:“你若是敢吐出来,朕就换一张嘴给你喂下去。”
摇曳的烛火照出了她眸中的恨意与恐惧,也映出了他眼底的晦暗与冰冷。
萧渡玄一字一句地说道:“然后再封起来。”
沈希崩溃地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去死呢?”
她不住地想要往后瑟缩,眼泪也失控地往下落,声音早已哑得不成样子,却还是倔强地在反抗着:“我就知道你之前是装的。”
“你是畜生,是禽兽,”沈希的用词尖锐,“就算披了人皮,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萧渡玄的容色依然带着狠戾的冷静。
但他的心里已经快要被沈希给气疯了。
他那样做小伏低、低三下四,为她安排行宫之旅,膳食、乐曲都精心挑选,便连每次宴席她身边的人都仔细抉择,恨不得将她给捧到天上去。
然而沈希只觉得他是在掩饰。
萧渡玄总算是明白何为没有良心了,他一手养大的这个孩子,本就是个没有心的,所以他再怎样用心,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就算他将整颗心都搭上去,沈希照样只会弃之如履。
她哪里会缺爱?她是被爱纵得太过了。
萧渡玄没有停止摧折,沈希也没有停止抵抗。
直到翌日上午,皇帝出席的正式射猎开始后,她仍被困在他的身边。
两个人都撕破了伪饰,目光相撞时尽是冰冷的锋芒。
一个是矜贵端庄的贵女,一个是尊崇强势的帝王,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想得到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没有人能够窥破那涌动的暗流。
直到那个刺客突然出现的时候。
当冰冷的利/箭刺过来时,萧渡玄下意识地想要护住沈希:“护驾!”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昨夜还连声说着“你怎么不早点去死”的姑娘,近乎是本能地挡在了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