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的事则主要是常鹤在操持,也不会有什么事。
萧渡玄如今最关忧的还是沈希的身子。
她的身子很弱,经不起任何的折腾,做不到像他那样通宵议事,也无法经受更多的颠沛流离。
倘若在他离京的这些天,沈希出了任何问题,萧渡玄都不敢想象。
但征伐在即,他能做的只有速战速决,早些凯旋。
然夜深人静时,萧渡玄总还是会舍不得阖上眼。
他拥着沈希,用手轻抚在她的小腹上,总觉得心底最晦暗的地方也被柔光给填满了。
这是他的小希,是他的小孩子,是他要用一生去呵护的人。
*
八月底,萧渡玄离京,皇后有孕的消息也被传出。
但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临走前留下的那份遗诏。
遗诏言说得极为清楚,皇后的孩子就会是未来的储君,倘若皇帝在出征途中出现任何的意外,皇后直接掌握全权,宰相李韶、沈庆臣则为顾命大臣。
但下达诏书的那个晚上,沈希却和萧渡玄难得大吵了一架。
他们这些天关系都很平和,甚至可以说比从前在东宫时还要更好。
沈希执着那份文书,直接就甩到了萧渡玄的身上。
她眉心拧着,近乎是扯着嗓子说道:“为什么要做这么不吉利的事?”
这天下都没有人敢对着皇帝这样做。
但萧渡玄只是低下眉头,轻轻地将沈希抱了起来,他低声说道:“小希,你不愿意吗?”
她带着脾气说道:“你为什么又在做自以为对我好的事?”
可话刚刚说完,沈希眸里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自从她有孕以后,情绪就比以前敏感了许多。
沈希不知道萧渡玄为什么要早早地操心这些,历史上有太多猜忌皇子的帝王,临到死才肯立遗诏。
可他不过是短暂出征,便要把所有的事都准备得这样周全。
萧渡玄拥住沈希,他一边为她拭去泪水,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
“小希,我从前做了太多错事。”他的声音微哑,“你能够原谅我,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这不是安慰的话语。
更类似于诀别的言辞。
沈希很想掩住萧渡玄的唇,叫他别再说下去了,可他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
“你对我的恨并没有消失吧,小希?”他很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