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眼神望向他身后,那个女人不死心,衣不蔽体,一看就知道刚刚做过什么,贺为聿的语调暗含警告,“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吧。”
说着一行人也顾不上别的,救人要紧,加快步伐离开。
谈画并没有完全丧失意识,她望着他利落的下颚线和突起的喉结,汗珠已经滑到了下巴上,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她想要安慰他她不会有事,系统要靠她来维持世界的平衡,承诺过她不会死,那就一定不会,可她根本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来到大厅被平放下来,有人去将窗户打开保持通风,不小的动静吸引了许多看客,很快救护车到达,谈画被抬上担架,贺为聿作为“家属”陪同,一路送她进了急救室。
在急救室外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贺为聿双目赤红,牧唐作为同事也是方才亲历了一切的人,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身侧坐下。
指示灯灭了,医生从里面出来,平时都是贺为聿和家属说明病情,身份突然发生转换,被告知谈画的救治得及时,没有大碍,很快就能转入普通病房。
“好,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只是你平时也别只顾着工作,要多关心一下女朋友,别让她再受惊吓了,如果可以的话让她尽快把手术做了吧,也是为了她好。”
医生兼同事出于关心多说了几句,被误会贺为聿无心解释,将批评和建议悉数收下,穆书语收到消息赶了过来,路上她闯红灯差点追尾,听说谈画没事以后,她才感觉重新恢复心跳。
贺为聿在病房门口徘徊,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想了想他还是道:“在她清醒之前,先别让贺为谦打扰她。”
就算贺为聿不说,穆书语也会这么做,可他第一次指名道姓,让她意识到谈画发病不简单,擦干净眼泪,“贺医生放心,我会安排人看守。”
他转身要走,穆书语叫住了他,“贺医生等一下,您……”
“我来得急没给小姐拿换洗的衣服,能不能麻烦您再多留一会?我很快回来。”
没有直接说出口的是,谈画醒来想见到的第一个人,肯定是贺为聿。
“你守着她吧,我去拿。”
“……那麻烦贺医生了。”
穆书语觉得贺为聿的态度奇奇怪怪的,估计是被吓坏了,光从他衣服上明显的灰尘,穆书语都不会苛责,他大晚上出现在这足以表明态度,和那位名不副实的未婚夫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些年谈画发病的次数屈指可数,不然手术的事也不会拖到现在,穆书语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要等到当事人醒来以后才能知晓。
谈画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这是她穿过来以后第二次在医院过夜,进出医院从没有像这一阵一样频繁,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抚上胸口,仿佛残留着疼痛,可她能感觉到钝痛感尽数消失,昨天发生的事宛如一场梦。
但她清楚那是真实存在的,想起来还有些后怕,死神的衣角拂过,身体犹如被另一个灵魂占据,连呼吸这样的动作都分外艰难,肺像是吸满水的海绵无法运作,有那么一瞬谈画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这死得也太憋屈,谈画连句话都没来得及留下就要撒手西去,幸好系统说话算话,到头来只是虚惊一场。
她突然发病毫无征兆,时间是在撞破贺为谦和其他女人的劲爆场面以后,谈画没想明白个中关联,她送医院时被许多人看到,也不知道现在外面传成什么样了。
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穆助理拎着早餐从外边回来,见谈画醒了连忙将保温桶放下,“你先别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谈画摇摇头,穆书语知道这是工作时间,她要拿出专业的态度,可还是有些哽咽,“你真是吓死我了。”
“你在这待着,我去叫医生。”
她一句话没说穆书语就跑了出去,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入,给她做身体检查,以及询问她的情况,整个过程谈画都心不在焉的,有意无意地往门口看,终于忍不住道:
“医生,这些话要不你跟我的家属说吧?我现在脑子不太好记不住。”
看谈画状况良好,医生也有心思跟她聊聊天缓解气氛,更何况他清楚她口中的“家属”就是神外的贺医生,顺着她的话问:“那你的家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