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为谦怪他多嘴,却没有真的动怒,点进去查看她的入围作品,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不置褒贬,人肉眼看着放松了许多。
等到在“映然”设计部没看到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好心情顷刻间荡然无存,林铖听说他来了下来接待,贺为谦大步迈过去,提起对方的衣领,低吼出声:“谈画呢?”
林铖一米七五,比贺为谦矮了大半个头,气势瞬间被压下去,“离、离职了。”
“谁允许的?”
“那个谈……谈小姐说事先跟您打过招呼,我又联系不上您,我就以为……”林铖欲哭无泪,背后沁出冷汗,依这阵仗来看,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贺为谦松开手,被推力推着向后的林铖跌坐在地上,是下属扶住了他,贺为谦拿起旁边桌上的水杯往地上猛地一砸,玻璃碎裂的声音久久回荡,
“你以为什么?不是说了等我回来再说?”
秘书见状让围观的员工散开回到工位,在公共空间,眼睛不敢直视,纷纷竖起耳朵听。
被他眼底的猩红一片骇到,林铖的脑子转不过弯来,如实道:“您是这么说了,但您也没说不让她离职,我又联系不上您。”
“谈小姐说您讨厌她,不想听到她的名字,要是她一直留在公司,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林铖终于说不下去了,干咽着嗓子,听贺为谦反问:“你也是这么想的?”
他阖起眼皮,在黑暗中让情绪冷却下来,没听到回答,向前迈了一步,林铖退无可退,瞪着眼睛看贺为谦的手落在他肩上,“没你的事了,你忙去吧。”
“……”
玻璃渣子被保洁打扫干净,贺为谦很快离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今天过于冲动,事情偏离轨迹,有猜测被印证的慌张。
愤怒像是野兽被困于笼中所做的最后挣扎,贺为谦很清楚,谈画想走谁都拦不住,事已至此,他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更难的事还在后头,贺为谦被琐事缠得脱不开身,下属跟着遭殃,笼罩在低沉的气氛中,邹宅这边却是其乐融融,邹世邈的架子端不过三秒,被哄得眉开眼笑。
贺为聿送了外公一套玉石象棋和一本古董棋谱作为赠礼,到这里还算是投其所好,在听到每个棋子都是由他亲手雕刻后,邹世邈稀奇地端赏,笑得开怀,
“小聿有心了,你这手艺和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