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郎中坐直了身子,喝了一口茶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患者有小毛病,方子只需五味药;如若病得重些,就是七味药,大病,那就是九味药。
一个方子如果超过十味药,要么是为了挣卖药的钱,要么就是治不好的死症,药再多也无用,还是为了挣卖药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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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士友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说的那位郎中,他的方子大都是十三味,偶尔也有十五味的,就没见他开过九味的方子。”
吴郎中道:“他这人是钻到钱眼里了,却没看过书,不知道有句话叫:以彼之道,还使彼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不报今生报来世,
种善因而得善果,心存恶念歹必行之。人生世间,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以此为训,铭记于心,付之以行,天地鉴之。”
陈正南听了,也不禁心中凛然,不由得说道:“这就是无知者无畏啊。”
就这样。几个人一路上交谈,讲了所在行业里的齐文故事,各种典故,彼此都觉得新鲜有趣,旅途上也不再觉得无聊。
在船上待久了,连郭士友的三个孩子,也同一船的人熟悉起来,那两个小一些的女孩,经常缠着杜秀莹给他们讲故事,杜秀莹又给他们扎新鲜的辫子玩。
第三天下午,船有些顺风,行走得就快了些,前面眼看就要到正阳关。
陈正南和杜秀莹一起,把买来的礼物和文知县送的礼物分成几份,以便下船之后好用。
之后他又找出纸笔,给周大山写了一封信,让他安置赵望和李建住在自己大营后面的院子里。
写完了信,陈正南叫了赵旺和李建过来,取出自己的身份牌,连同那封信一起给了赵旺,又和杜秀莹要了五两银子交给他,
安排道:”你俩拿了我这,到南照集码头下船,翻过了坝子便是淮河巡防大营,你们拿我的牙牌找周大山,给他这封信,他便会安置好你们。
这五两银子你们拿在手边吃饭。你们住下后,就在南照集镇寻找合适开铁匠铺的地面,你们只要找好合适的地方,回头我过去了,拿钱给你们把房子租下来,你们就置办开铁匠铺过日子的一应用品。”
赵旺收了信和牙牌,又接了杜秀莹递给他的银子,两人望着陈正南,分手在即,心里有些激动又感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陈正南道:“放心吧,有我在,你们在南照镇一定能够站得住脚。你们的手艺又好,不愁挣不到钱。”
陈正南又打开自己的腰包,取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走到郭士友一家人住的单仓里。
郭士友两口子连忙接了他,请他坐下,陈正南便把银票递到郭士友的手里,说道:“郭大哥,你千里迢迢回家奔丧,却遭了贼人盗窃,
如今身无分文。这回家办丧事可是件大事,哪里都要用到银子。虽说你是在路上失了窃,可是回到家里没了银子,也就没有了面子,
说话办事也没有力量,办事也使不上劲。这三百两银子,大哥你收下先用着,如若不够,就移步到淮河巡防大营里去寻我,我再帮衬你。”
郭士友听了这话,感动得只是摇头,一时竟说不出话,手里拿着银票,手竟有些抖。
陈正南又说:“郭大哥,我因为这段时间离家千里之远,奔波了很长时间才回家,到家之后事情也多,实在抽不出时间,我就不专程去府上吊唁了。请大哥你替我向府上老大人灵前燃一炷香,烧两刀纸,表示我的心意吧。”
郭士友手中拿着那张三百两的银票,只握着陈正南的手,最后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兄弟,这一路与你交谈,只觉你我太投缘,我这一生一世,能遇到你这样的人,也是我的福气。大恩不言谢,容我以后再报吧。”
陈正南笑道:“郭大哥,有句话不是说吗,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你我百年修得同船渡,这是因为我们兄弟是有缘分,别说那么多客气话。”
郭士友的夫人见陈正南搭救了他们一家,原本就已经感激不尽。她是个妇人,心思又重,一路坐船时也不止一次想过,
回到家之后一家人却身无分文,自己的男人必不被家里叔伯兄弟子侄待见,免不了遭他们嘲笑和小瞧了,每想到此,就特别忧郁难过,总不时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