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他没有抬头,霍择骞越发逼近的欺压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
往常感觉宽敞的走廊, 在男人步步逼退到角落的同时, 空间变得愈发狭窄逼仄。
尤其是男人的长臂扣住苏应的细瘦白净手腕, 即使没有用力,也极其轻易地在苏应的腕骨上留下了浅浅的红痕。
苏应抖得厉害。
往日留下的放松戒备, 都在一刻倾之而去,只留下漫长的恐惧失而复得, 重新将刚刚初见时,发抖不止的恐慌感布满全心。
他闷着声,颤动纤细的眼睫停不住的发抖,单薄的身体靠近冰凉的墙壁,更是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明明隔着生疼,墙壁发寒,比起鼻尖疏冷刺骨到深入毛孔的薄荷味,苏应还是愈发觉出了墙壁的微暖,极力后退。
退无可退。
“我,我和……你,你……”苏应发抖地太厉害了,恐惧感几乎将他吞噬。男人周身环绕着都是阴戾的威慑感,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
他的眼前发黑。
明明眼前毫无一人,记忆力乌泱泱的人群几乎将他吞没。
苏应眼前挥散不去一道门。
重重的木质门连轻轻关上的声音都沉重刺耳,趁着刺鼻的新漆味,苏应几乎能想到刚刚毕业时,如坐针毡,度秒如年的面试体验。
只记得无数双盯着他,如同处刑般的眼睛。
一片黑压压,透不过气的西装,以及面试时紧紧发颤,无论如何攥紧衣摆,都抑制不住的手指发寒的窘迫。
苏应下意识向后缩了缩,当机的大脑无法思考,他紧抿着唇,不想颤动的薄唇倏然附上了一抹冰冷。
他屏住呼吸,悄然将霍择骞修长拨弄他唇角的拇指映入眼帘,还在恍惚之中,不敢发出一声。
“就这么依赖何相陈?”霍择骞疏冷的嗓音夹杂了些许难以明说的柔和与复杂。在遮挡阳光的角落里,男人几乎挡住了苏应所有的光源,只剩下了宽大轻松,可将苏应单手扣入怀里的身体,直直地截去了苏应所有逃路。
依赖……
“不敢。”苏应瑟缩着,勉强抑制发抖发出的声音,小而轻,苏应自己都难以听清,可就算是他有心再说一次,也难以再发一声。
霍择骞是在吃醋吗?
他不会以为自己跟他抢何相陈吧?
“我……只是不想……”苏应怯怯地抬起头,颤动不止的细软睫毛不断抖动着,干净的眼睛尽数投射下男人的影子,可映入眼帘的却是苏应的害怕不已,“死……”
苏应抿住嘴唇。
何相陈已经不能靠了,他只得紧紧抿住嘴唇,极力抱有一线生机似的揪住了男人的衣角,“求……你……我,我不想死……”
“爷,爷爷……还没走……”苏应比谁都知道自己对霍择骞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