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苦瓜着脸哀求道:“我的好太后,求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么?”
萧太后黛眉微蹙着说:“你不是说我说的什么话你都会听的么?我还没让你上刀山下油锅,只是罚你跪上个把时辰,你都做不到么!”
“做不到!”张梦阳斩钉截铁地回答她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这个土匪兵匪横行的世道上孤身犯险!”
萧太后冷冷地道:“两脚长在你自己的腿上,愿意跟着我,那你就跟吧。反正我不会一丝一毫地承你的情。”心中却想:“有种的你就跟着我走吧,走到天边去,我就不信你的心里会一点儿也不牵挂莺珠!”
萧太后不再理会张梦阳,沿着眼前的路不知疲倦地走下去了。张梦阳则亦步亦趋地在后面紧紧地跟随着她。
小主,
张梦阳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些没用的话,想要劝得她跟随自己返回燕京去,然后和小郡主、萧迪保等人从长计议接下来所要走的路。
可不管他说些什么,萧太后偏就给他来个毫不理睬,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的一般。
张梦阳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唠叨了半日,竟换不来她一声的回响,心中觉着老大没趣,便也只好不声不响地跟着她,寸步不离。
也不知这么着走出了多远,待到中午时分在一个镇子上打尖之时,张梦阳在镇子上买了一匹马,伺候萧太后骑乘。
萧太后也不跟他客气,跨上马鞍后便打马疾驰起来,意图把他远远地甩在身后。
张梦阳运起神行法来,不疾不徐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马后,任她跨下的马匹马如何四蹄翻飞,两人相差的距离却是始终不变。
萧太后见甩他不下,这才突然想起:“这小子一直都有一种神行善走的功夫,我倒是忘了。”
既然甩他不下,她遂也不再打马飞奔,反而信马由缰地在官道上缓缓而行。
张梦阳心中暗笑,想要对她说几句打趣的话,一想说了她也未必会搭理自己,没得自讨没趣,也就继续不动声色地在后面紧紧地相跟着她。
及至天色渐晚,萧太后害怕催马赶路错过了宿头,遂提前在一个村镇上找了家客栈歇脚。
张梦阳让店家开了两间干净的客房,然后吩咐店家备饭烧水,栓马喂料,把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布置得停停当当。
酒饭摆了上来,萧太后简单地用了些饭菜之后,便即坐在床上静静地闭目养神。只剩下张梦阳一个坐在桌旁慢慢地吃喝着。
张梦阳将桌上的一角酒吃完,呼唤店家又打了一角上来,直至吃得醉醺醺地,方才命店小二将桌上的杯盘碗盏尽皆撤去。
热水烧好了,张梦阳先是伺候着萧太后洗过了脸,又命伙计拿脚盆盛了大半盆水来,他伸手试了一下那水的温度,觉得泡脚正合其适,遂端着脚盆走到萧太后的面前,恭谨地说道:“太后,伙计们把水烧好了,让微臣伺候你洗脚吧。赶了这几日的路,泡泡脚最是养乏。”
萧太后对他所说的话,恍如没有听见的一般,仍然紧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两溜长长的睫毛俏皮地弯曲在上下眼睑之间,给人以无尽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