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这时收回了略为伤感的思绪,回答说道:“要弄清楚这事儿,还必须得从那个人入手。”
婆卢火问:“麻仙姑?”
张梦阳点头道:“不错,或许这个女人,是解开这一大堆谜团的唯一钥匙。”
就在这时,一员小校健步如飞地闯进了这所大院里来,口称:“斡离不元帅三百里加急!”说着就半跪在了张梦阳和婆卢火的跟前,双手将一封书札呈上。
婆卢火伸手接了过来,挥手令那小校下去歇息,然后转过身来,把书札递到张梦阳的眼前。
张梦阳刚欲伸手接过,突然犹豫了一下,便又把手缩了回来,道:“斡离不哥哥并不了解此间的变化,说不定这封札子里写的是要你们将我逮捕讯息呢,小弟我不便拆看,还是由哥哥你和李主事两个共同拆阅为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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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梦阳这话本来是故作姿态的客气之辞,没想到他这话音刚落,穿堂处就传来一个苍老且洪亮的嗓音道:“不错,军情紧急,事关重大,你的身份此刻尚未明朗,究竟是不是我那杯鲁贤孙,还需再细细地查察。这件军书么,还是交由婆卢火拆看的合适。”
张梦阳和婆卢火等人闻言都是吃了一惊,不晓得是何人口气如此之大,竟敢当众这么对他们这么几员金军大将颐指气使,命令安排。
婆卢火正要扭头出声训斥,却见一个女真服饰的老者,在一众亲军的簇拥下正走下穿堂的台阶,来到了这所庭院当中。
婆卢火一见到这老者,不由地为之气夺,原来此人乃是当今大金国的国相,皇帝吴乞买的亲叔叔蒲结奴,不论是辈分还是威望,在金国庙堂之上都极是尊崇,众人都只知他一向在黄龙府治病养身,对军务和政务过问得极少,国相的职任,多数时候都是由移赉勃极烈撒改代为行使。
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一向病体缠身的蒲结奴,会突然现身在中原的一所寻常庙宇之中,大伙儿都料到了此老之来,必然是为了查察绳果暴死之事,便都把眼睛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不知他此番到来,会使得接下来事情,朝向哪个方向发展。
婆卢火等都向蒲结奴躬身行礼,张梦阳也对着他抱拳为礼,口称:“见过蒲结奴爷爷。”
蒲结奴对着他点点头道:“老朽一向深居简出,养生服药,苟延残躯,本不欲闻外间俗务,不想近来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搅扰到了老朽的清修,迫使我强撑病体,也要跑出来走一走,瞧一瞧了。”
他刚说到这里,张梦阳就看到道君皇帝赵佶和刘广、李师师等人在金兵的押解之下,又自穿堂间涌入了来。
张梦阳当然知道这全都是拜了蒲结奴国相的所赐,虽然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看着李师师等人重新回到了那棵大树下面,或坐或站地偎在那里,一个个地神情沮丧。
赵佶更是愁眉不展,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坐在那里低头不语,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李师师紧挨着赵佶坐在了一旁,拿眼镜盯着张梦阳看,一脸的平淡祥和,似乎对身临的险境毫不在意,又似乎对张梦阳有着充足的信心,相信他一定能保护自己安然无恙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