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仁浩忙把双手连摇地说道:“萧兄弟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汉人还是契丹人,不管是女真人还是高丽人,这个……其实都是不可以一概而论的。
“不管是哪国人其实都是有好有坏,你们契丹人当中也是有好有坏对不对?比方说你萧兄弟就是契丹人中大大的好人。
“可是那些投降了金人,又反过来帮着金人打大辽的人,就都是坏人。汉人当中的昏君奸臣们,他们就都是坏人,而李师师和孔夫子那样的有才华的人,就都是好人了……”
张梦阳哈哈大笑,拍了拍申仁浩的肩膀道:“我逗你玩儿的,看把你吓得那样儿。放心吧,等见了李师师,我自会在她跟前猛说你的好话,你刚刚说的什么汉人全都该死的话,我是一个字儿都不会对她提及的。” 楚国闲皇
申仁浩千恩万谢地道:“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可是谢天谢地啦,萧兄弟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哪,你心地善良,从我打眼见你的头一次起,我就看出了你是个实诚人。
“我们常年出门在外的远脚商人,是最喜欢跟实诚人打交道的了,所以哪个人实诚不实诚,我往往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萧兄弟,我刚才是想说,李师师虽然见过的达官贵人和风流才子们多多,可她这一生见过的高丽人绝对没几个。
“她如果知道有一个叫申仁浩的高丽人给她送了礼物,而且不求任何回报的话,她是一定会记住高丽国有我这么个人的。
“即使她并不知道我名叫申仁浩,那也没有什么,你只告诉她,我曾经应周邦彦周待制的邀请,在御香楼里当着她和道君皇帝的面儿,表演过一场高丽茶艺,我相信她总会有那么一点儿印象的。
“真的,对她我是一点儿都不求回报的,只要她偶尔能够想起,在高丽国有一个曾经到过汴京的商人,对她十分地倾慕,还曾经给她送过一些上不了台盘的小礼物,那我申仁浩这辈子也就不算是白活了。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让萧兄弟你白为我费心的,在这个袋子里面,有一个专门用来盛珠宝用的香木匣子,里面盛着的东西,都是我为答谢萧兄弟而备下的谢仪。
“虽说略嫌微薄了些,不过好歹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还请萧兄弟不要见笑,予以笑纳为是。
“拜托萧兄弟代我去完成这么一件要紧的事情,了却我一桩多年的心愿,不对萧兄弟你表示一下心意怎么能行呢,所以请您千万不要客气。
“如果您连这么一点儿小心意都还拒绝的话,那就是你不肯帮我这个忙了,那对我可是个十分巨大的打击呢,说不定我会因此得一场大病的。
“所以萧兄弟不要再说什么了,你一定是肯帮我这个忙的对吧?你不会拒绝一个对您十分信任的人的恳求的对吧?
“你们中土人士在外行走混饭吃的,都是极讲义气的,一般讲义气的人都不会拒绝朋友的郑重嘱托,我相信萧兄弟你也是个极讲义气的人,一定会代我把这些东西送到李师师的跟前去的。拜托了,萧兄弟!”
说罢,申仁浩对着张梦阳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下去。
张梦阳没想到这家伙平生只见过师师一面,居然就被她给迷成了这等模样。
他若是知道了眼前的这位萧兄弟就是他梦中情人的亲老公,每当宠幸她的时候都能把她顶得飞上天去,而且立志要把她的肚子搞大,让她给自己传宗接代的话,不知他心中会作何感想。
想必不仅仅只是打翻了醋瓶子那么简单吧。
张梦阳见他说得郑重,脸上也随即挂出了严肃的表情来:“仁浩大叔尽管放心,我们中土汉人最是重然诺,轻生死的了。你我萍水相逢,即能被你信任如斯,这是我萧某人一生都值得炫耀之事。
“就算到我生命即将终止的那天,当我回首前尘往事的时候,一想起我曾经在遥远的高丽遇到过一位萍水相逢的知己,并为这个知己完成了一桩埋藏在他心底已久的愿望。
“我肯定会为自己的一生中曾经如此被人信任,如此竭尽全力地去代其完成这一心愿而感到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