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引起了公愤,这群小辣椒一样的部落少女们岂是好惹的?诺木地那是远近闻名的浪荡汉,奇吉他老婆这不是糟蹋人吗?
只听有人一声呼喊,姑娘们呼啦就围了上来,扯胳膊抱腿,非得把胖女人给扔河里不可。
范统和王远方听不懂满语,见到一群姑娘抬着个胖女人就要往河里丢,不由面面相觑,搞不懂发生了什么状况。而一起来的乌坎贝看的则是哈哈大笑。
范统连忙问道:“老乌,她们在干嘛?”
乌坎贝笑道:“没事,女人们开玩笑呢。”
正说着话,只听河边的人群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而那些打闹的女孩子听到动静,连忙一撒手,把胖女人往沙土地上扔了屁墩儿,也连忙拿起自己的河灯跑了过去。
放河灯仪式开始前,先要祝神祭酒,只见萨哈连和村子里的萨满用手指在酒碗里蘸酒,向天空和倒映这明月的巴尔克河中抛撒。
王远方拉着身边的乌坎贝问道:“这是要干嘛?”
“祭神,让神明给河灯开路,一路顺风顺水!”
随着众人齐声欢呼,刘胜和乌希哈将二龙戏珠灯放进了巴尔克河中。紧接着,河岸上的人们争先恐后地追随新人向放灯。霎时间江面如同开了锅一般,各式各样的河灯,五彩嫔纷,随着河水一路前行。
这些河灯里最显眼的就是范统的那艘大军舰灯,上面居然还点着三盏鱼油灯,明晃晃亮堂堂,一骑独尘,撞开了一个又一个河灯,顺着河水一路向西,很快就接近了那盏二龙戏珠的河灯。
“哇!太厉害了!”一群年轻男女看着范统,心说这汉人扎的河灯居然能跑这么快!
“这位,这位大哥,你教教我怎么扎你那样的河灯好吗?”
面对一群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年轻男女,范统得意极了,憨憨的笑着。眼下乌坎贝没在身边,他根本听不懂人家在说什么。
点点繁星在巴尔克河上闪动,好似夜空中的群星降落人间。
单鼓和口弦琴弹奏起,上了年纪的人围着萨哈连、萨满喝起了喜庆酒,范统和王远方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被待为上宾,请到萨哈连跟前去一起痛饮。
年轻人在光洁的沙滩上,在明亮的月色下踩着空康吉的节奏跳起了扑鱼舞,“伊玛堪"的歌声飞扬起来,弥漫在夜空。
“阿啦雷赫尼那,阿啦啦赫赫尼那,心爱的‘伊玛堪’唱给最美丽的佳木塔,最艳的花献给心地善良的佳木搭。天上什么星最呀最明亮?哈达·鄂佃科塔。啊雷雷啊啦赫尼那,哈达·鄂佃科塔哪有江灯亮,杜鹃比不过美丽的佳木塔。一对情灯漂呀漂何处?长明不灭照呀照天涯......”
乌希哈从来没有这样快乐,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就要为人妻了。小时候她经历过好多次放江灯祭神的场面,但那时不过是凑热闹祝福他人。而今天,所有的人都来为她祝福。
她看着高高大大的刘胜正在一碗接一碗的接受别人的敬酒,心中充满了自豪。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大个子的?
第一次看见他打那头老虎?还是来年在乌苏里江上的偶遇,自己把心爱的激达枪送给对方的时候?又或者是刘胜第一次宠溺的让自己坐在肩头看热闹?
两年来交往的点点滴滴涌过心头,乌希哈现在满心的幸福和喜悦。
刘胜自不必说了,他已经决定留在这个时空,跟这个成天跟小尾巴似的缠在自己身边的姑娘共度余生。曾经的那些往事早随着这几年的经历烟消云散,他笑眯眯的看着乌希哈,心说这个女孩明年就是自己的妻子了,世事变幻,还真是让人难以预料。
另一边,巴尔克村的老萨满看到范统一仰脖就是一碗酒,笑着劝道:“年轻人,蛐蟮酒后劲可大,小心明天起不来。”
听了乌坎贝的翻译,范统只是嘿嘿傻笑。这点酒对他来说可真不算什么,当初在电厂时,范统人送外号“范一桶”,那意思是有一桶的酒量。
老萨满一边让人把酒倒满,随即又问道:“年轻人,你家在哪啊?”
范统想了想道:“老人家,我家离这里可远了,在长江边上。”
“我知道长江,年轻时听人说过。”老萨满捻着胡须道:“长江是条白龙,黄河是条黄龙,黑龙江是条黑龙,这三条龙是三兄弟。”
范统和王远方听了乌坎贝的翻译,齐声笑道:“老人家说的好!为这个,再干一碗!”
正当欢乐的“伊玛堪“把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沿岸的百姓带入喜庆欢乐的时刻,正当繁灯如锦的河灯灯顺着巴尔克河流向乌苏里江之际,远在黑龙江的上游,哥萨克军团的火枪和马刀已经擦的雪亮,数百条内河帆船已经整装待发。
1787年,深受经济困扰的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看到清国皇帝还是没有恢复恰克图贸易的意愿,同时又加大力度查禁大黄走私贸易,终于下了最终的决心,进攻清国的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将那里彻底变为沙俄的领土。
女皇任命的军团统帅苏沃洛夫在一月底就抵达了伊尔库茨克,这位身经百战,久负盛名的沙俄将领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仔细考察了从伊尔库茨克到雅克萨沿途各地的战备情况,终于在三月中旬下达了作战命令:对清国发起进攻的时间就定在四月中旬,黑龙江解冻之后。
而身在北海的赵新,在送走了又一批南下九州的矿工后,两个意想不到的来客让他顿生警惕,使他将目光陡然从西边的蒙古转向了北方的那个邻居,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事端,从而使北海军对满清的战略一变再变!
“尊贵的赵王殿下,我仅代表尊贵的女皇陛下和苏沃洛夫将军,向您表示诚挚的敬意!”
“是你们?”
北海镇赵新的那间办公室里,奉命从富尔丹城火速赶回的瑟尔丹看到眼前两张熟悉的面孔,不由大吃一惊。
这不是去年在德楞恩遇到的艾莫日根和巴特尔桑吗!他立刻就想到了另一位,协领阿克敦。
这两个身穿獾皮袄,头戴貂皮帽的家伙从一进门就看见了瑟尔丹,不过当初两人主要是和乌坎贝闲聊,并未注意在一旁装睡的瑟尔丹。
两个索伦人,不,是两个布里亚特人恭敬的向赵新鞠躬行礼,随即便掏出怀里的信,递到陈继山手中。
这两人是从海参崴方向翻山越岭而来,差不多和那位澄澈和尚走的是同一条路线。当他们被哨所警卫拦下时,那个名叫艾莫日根的家伙掏出了一封信,声称自己是来自北方的邻国,要求面见赵新。在经过北海军对两人搜身和询问后,终于确定两人是沙俄派来的使者。
赵新得知后并没有声张,他十分好奇,沙俄怎么会找到自己?他们想干什么?
难道是苦叶岛和鄂霍茨克的事?对方是来讨要俘虏和帆船?
经过一番考虑,他决定见见这两个人,看看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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