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韩东健说出“尹享哲”三个字,高小瑛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怎么了?他答应不追究我的呀。”高小瑛示弱地问道。
“是,他答应不追究你。”听她这么说,韩东健更是气打一处来,冲她咆哮道:“现在他是追究我了,甄善美是源一国际的代言人,所以点名不让我参与,你知道我多辛苦才签下源一国际的合约的吗?”
“不干活有钱收不好吗?又没说撤你的职。”高小瑛翻翻白眼,站起身来。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算了,我没办法跟你沟通,你出去!”韩东健指向门口:“我要睡觉。”
“要出去也是你出去,我现在可是孕妇。”高小瑛再次躺倒在床上:“你别忘了,这房子也有我的名字。”
韩东健深吸一口气,累了一整天,他已经没有力气跟她吵了。在衣架上抓了自己的衣服走出房间,用力甩上了房门。
享哲回到家已经十点多,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今天在调理中心联谊会的画面。父亲的话语、笑容和抱真熙的表情……都那么真实。但是,这些也不可能为他洗白。这二十多年来,他给母亲和自己带来的痛苦和煎熬是没办法抹去的。
“会给孩子换尿布的父亲差不到哪里去。”享哲记起贞淑说的话。是因为金恩洙和尹贤志?不对,父亲不止一次提到他未出生和他婴儿期的事……
享哲已睡意全无,翻身下床来到书房,从书柜上拿出母亲的遗照和那本日记本。
“母亲,今日是父亲节,善美在调理中心为父亲安排了一场联谊会。”享哲看着母亲的照片。“父亲看上去很开心,在一项游戏中他还赢了我。”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一直都很内敛,不善于表达情感。
“他抱真熙的手法很娴熟,还会换尿不湿、拍嗝,他说在我像真熙那么大的时候也这么抱过我,给我拍嗝。”享哲叹一口气,曾经,他认为父亲因为与母亲的关系对他也是漠不关心,因为他是母亲的儿子。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发现父亲其实是关心他的,包括那不堪回首的幼年和童年。他也曾像他对真熙那样,有着作为一位父亲对儿子发自内心的爱。但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享哲拉开抽屉,打开一个笔记本翻开,是那张国王学院医院的报告单,与这个有关吗?但是,那时候父母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而他也才上大学没多久。报告单的内容与母亲有关系吗?而这页报告单为什么会夹在母亲的日记本里的呢?母亲知道这件事吗?
享哲把手按在日记本上,手指在铜锁上摩挲着。至今他还未能破译密码,善美告诉他那是一组有意义的数字,与他无关,只是与母亲有关吗?怎么样才算有意义呢?
算了,能想到的都试过了,自己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更有意义的数字了。或许如善美所说,他并不适合看这本日记,所以始终打不开吧。
享哲把报告单放回抽屉,然后起身再把母亲的照片和日记本放回到书柜里。正要关上柜门,瞥见书柜下方那盘自己专门为善美录制的“资料画面”的带子。拿起看了看,又抬眼看向母亲的照片,仿佛想到了什么。 一直以来,他似乎都忽略了母亲也是一名主播。
享哲不自觉地勾了勾唇,把那盘“资料画面”的带子重新放回原处。直觉告诉他,这回的方向很有可能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