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心中的结扣松了,他与司慎言相处,也就没有从前别扭,满月不禁感叹,当真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于是,吃饭、泡温泉、借助司慎言之力运功疗伤,偌大的床铺二人各睡一边,相安无事。

满月觉得这是他穿入游戏以来最放松的日子,白日闲在,晚上睡得也安稳。

他料想司慎言定然睡相极佳,睡着了就跟死了似的,半点声音都不出。

只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

他睡觉只爱抱被子,不爱盖被子,只要不冷,被子就只在腰腹间搭一个角。

可这几天早上醒来,棉被总是从脖子盖到脚,严丝合缝。

于是,纪公子坐在床上醒神自问,司慎言不至于半夜爬过来给他盖被子吧?

呵呵!不可能!

就算他真的这么做了,自己又怎么会毫无察觉?

可叹满月这回当真算漏了莫阎王那句“睡前一粒,缓伤助眠”,莫大夫为了让他好好休息,在伤药里下了计量不轻的安神药。

这日午后,满月泡过温泉,在院子里晒太阳晾头发,他手里捻着前些日子得来的朱砂供菩提珠串。珠子油性好,给他养伤这几日盘玩得越发润腻了,每颗都油亮得可爱。

花瓣又落了很多,风带过阳光的暖融融和花香,纪满月舒服得眯起眼睛,把手撑在身后石凳边缘,直了腰身。他穿得是吴不好自镇上买来的米白色袍子,不大合身。但宽肥的衣裳衬得他此时格外慵懒闲适,把他向来的锐利淡化了。

领口松松散散的扩着,延长了他抬头望天时颈部的弧度,发丝被吹起来,温柔的攀着脖颈。

煦阳飞花,玉人赤珠,白衣黑发,美得像一副彩墨。

“公子……”吴不好端着碗,里面还腾出热气,“补气血的药茶,公子趁热喝一碗吧。”

他说着话,从厨房出来,快到满月近前时,突然一怔:“尊主也在,还有一碗在灶上,属下就去端来。”

纪满月这才发现,司慎言就站在屋门口,斜倚着门框。

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也在看满院子的落花吗。

纪满月便道:“尊主先请吧。”

吴不好一想也对,把药茶端过去。

司慎言道:“你先喝吧,本座的伤好了六成,算算时日,该做正事了。”